虽说,她未曾阻止婉嫔的死。
但到了后来,她引导皇上去寻找那小丫鬟一事,便能看出她是想帮其洗脱罪名的。
或者说,揪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九梨执起桌上的茶盏,放到唇边轻抿。
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衣袖往下滑落几分,露出了一截如凝脂般白皙透亮的肌肤。
阮贵妃一瞥见她的手,便下意识的垂下头,掀起衣袖看了眼自己逐渐发黄的小臂。
她扯着嘴角,苦涩的笑笑:“真是岁月不饶人呢,一晃我也相伴皇上二十余载了,的确是无法再与你们这些年轻女子相提并论了。”
九梨掀了掀眼皮,将视线落在了她布上岁月痕迹的眼尾处:“人,终究是会老的。”
“是啊。”阮贵妃收回视线。
她给自己添了杯茶,试着将那绷直的背脊放松下来:“娘娘,您对皇上可有感情?”
“你认为呢?”
“应当是没有的,否则您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洒脱。无论他身旁是谁,皆不会在意。”
九梨放下茶盏,未语。
她注视着那双写满故事的眼睛,知晓对方还有话未说,便安静的听其继续讲了下去。
?“皇上还是太子之时,我便钦慕于他了。入府之前,我便想过,哪怕我不是他的唯一,也要成为他心中之最特别的那一个。”
阮贵妃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任那茶水荡起层层波澜:“至始至终,我在乎的都不是位分。”
“这与你残害皇嗣,有何关系?”九梨颇为兴味的勾了勾唇,索性把话挑明了来说。
这一言,让阮贵妃不可避免的怔愣了一下,但只是怔愣,并未出现过事情败露之后的害怕。
她的神情十分认真:“娘娘,就算我什么都不求,但也应该为我儿的将来做打算。”
“若是柔昭仪未曾怀胎,你也不能保证,那太子之位会是十六皇子的。”
“一定会!皇上曾对我承诺过,将来会立我儿为太子。”
“”
九梨捕捉到她眼底闪过的情绪,终是明白她为何会做出此事。
她的语气夹杂着讥讽:“你与皇上相伴多年,竟还不信他?”
阮贵妃沉默了良久。
许是连自己都觉着讽刺,眼眶里都有泪珠在打转:“他不立诏书之前,我不敢信。”
九梨嗤笑一声:“你可是忘了,曾经你的孩子,也是被这种下作的手段给害死的?”
“我没忘!”
阮贵妃的情绪突然失控,嗓音更是拔高了些许:“她柔昭仪,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怀有身孕。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见对方没有丝毫悔意,九梨也懒得多费口舌,做无谓的争论。
她漠然地与那双眼睛对视,殷红的唇瓣轻启:“你今日前来,是想警告我么?”
阮贵妃平复了一番心绪。
她喝了口茶水,将早已准备好的条件摆了出来:“若您能守口如瓶,我便帮您出宫,如何?”
“我为何要出宫?”九梨对这个条件倒是有些意外,看她的眼神亦变得愈发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