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抹如鬼魅般的黑影,躲过了四处巡逻的御林军,游走于皇宫之中。
她途经御花园,一路往西,染上无数枯草尘埃,终是瞧见了那处摇曳着烛火的小院。
一股淡淡药香,从院中的房屋里飘荡了出来,随着她的靠近,亦变得愈发的浓郁。
“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伴着缕缕清风,拂过站于窗台边的九梨耳廓。
她从窗户的细缝里往里头看了眼,不再犹豫的将其拉开,一个翻身便跃进了屋中。
这并未掩饰的动静,一下便引起了萧肆的注意,让他不得不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女子。
“母后?”萧肆的视线落在那身,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夜行衣上,眉头微蹙了蹙。
九梨拉下了遮脸的黑布。
她不觉尴尬的在他身旁坐下,执起桌上的茶盏,抿了抿:“又无外人,你唤我九梨便好。”
“母后,您”
“九梨。”
萧肆未再执着于一个称呼。
他咳了两声,下意识的去拿茶盏,这才发现被他喝了一半的茶,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九梨见他微顿,唇角勾了勾。
她好心的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往前一推,软声软气道:“先喝药,喝完再喝茶。”
“您亲自前来,是为何事?”萧肆重新拿了一只茶盏,未碰那药。
他抚了抚喉结,骨节分明的指在摇曳的烛火下,煞是好看。
“给你送吃的。”九梨从袖中摸出了一个油纸包,挪动着椅凳,朝他身旁靠近几分。
她贴着他的手臂,慢条斯理的将油纸包打开,将里头的小熊饼干呈现在他的眼帘。
萧肆刻意忽略了她的亲昵。
他看向眼前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清隽的眉一挑:“这是何物?”
“点心。”
“您自制的?”
“嗯。”九梨点点头。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喂他吃下,而是将那碗汤药,端了起来:“萧肆,你先把药喝了。”
“先前喝过了。”
“那这碗又是什么?”
“煮多了,剩的。”萧肆淡然的答,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他抿了口茶水,似要用那股温热去安抚仿佛被火灼烧了的喉间,来让自己好受些。
“萧肆,你若是觉着这汤药太苦,大可放颗蜜饯进去。”九梨的神情严肃了些许。
她将那只碗放到他面前,板着那张妍姿妖艳的脸:“难道,你想这样咳一整宿吗?”
萧肆与那双凤眸对视了几秒。
许是捕捉到了她的不满,他无奈的叹气,屏住呼吸将汤药送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就在他的指尖欲要触碰到,摆在一旁的蜜饯时,那块奇形怪状的点心亦喂了过来。
萧肆顿了一下,沾染了不少药渍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他犹豫片刻,在无法忍受那抹苦味的情况下,接受了那块点心,细细品味着甜香。
“味道如何?”九梨微扬着嘴角,顶着那盛满了漫天星河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他。
她的期待,显而易见。
萧肆不愿打碎她瞳眸中的星河,配合的颌首,称赞:“嗯,比御膳房的吃食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