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陆淮予喉咙干涩的唤她。

他想问的问题很多，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明明，一切都很明显了。

但他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陆医生，先坐吧。”何素娟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到他已经知晓了。

她将面前的大盆子挪开了些，待他曲膝坐下之后，一脸关切地询问：“你跟女朋友和好了吧？”

陆淮予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将兜里的烟盒拿了出来，捏在手里把玩着，温润的嗓音已经哑透了：“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那姑娘说你倆都快结婚了，但是”

何素娟没有隐瞒，详细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我看她都哭了，才同意帮这个忙来着。”

陆淮予再次沉默了。

他蜷曲着的指尖逐渐用力，直到烟盒都变了形，才停下了动作：“娟姐，别让她知道，我来找过你。”

何素娟点点头：“陆医生，那小姑娘真的挺不错的，你倆能在一起也是缘分，就好好珍惜吧。”

“嗯。”陆淮予心情复杂的应下。

他向对方道了几句谢，转身踩下了一个个的水洼，任由泥水沾染了那身干干净净的白大褂。

临近中午，雨越下越大。

豆大的雨珠如晶莹的玻璃弹珠一般，凶猛的砸向九梨的小黑伞，发出了一阵阵‘嗒嗒’的声响。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保温盒，不顾被雨珠砸到的小臂，大步流星地的踩着积水走进了门诊厅。

九梨收好伞，小跑着上了二楼。

她照例敲了两下房门，不等他回应就将门推开而来，语气欢快道：“陆医生，你的饭来了。”

陆淮予等她很久了。

他接过那把湿透的黑伞，视线在她满是水渍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这种天气，可以不用来的。”

“但我不来的话，你就要饿肚子了。”九梨将保温盒放在他的桌上，模样乖软的坐好等着他。

“饿一顿而已。”

“半顿都不行，你必须要吃饭。”

陆淮予没接这个话。

他找了块医用毛巾出来，与刚倒好的热水一起递过去，淡淡地问：“今天是你兼职的最后一天么？”

“对啊。”

“那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还没想好。”

九梨一说起这事儿，就苦恼的不行。

她握着纸杯，用掌心感受着那股暖洋洋的温度，唇角勾起潋滟的弧：“陆医生，你家缺保姆吗？”

“又想打扫卫生了？”

“嗯，洗衣做饭也是我的强项。”

陆淮予盯着那个没有沾染一滴雨珠的保温盒，执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他掩下眼底划过的情绪，随便捻了一筷子菜放入了嘴里：“我暂时不需要保姆。”

“那你还问？”九梨咬着纸杯的边沿，看向他的小眼神儿里写满了幽怨。

似是，想扑上来咬他一口。

陆淮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闪过‘咬’这个字眼，而不是‘打’或者‘揍’。

他挑了挑眉，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悉数抛诸脑后：“你吃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