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受蚀骨之痛,已快五年有余。
再等等,也并非不可。
九梨知晓他的心疼,但同样的,她也在心疼着他:“正巧沐浴,就现在吧。”
她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晏堇没辙。
他轻应了一声,待给她清洗干净之后,连忙去将那个小盒子及银针拿来,一并交到了她手上。
穿好里衣的九梨,往木桶里看了一眼:“晏堇,你先用内力把水加热一下,可别染上风寒了。”
晏堇笑了笑:“好。”
他用目光追随着走到一旁的身影,黑邃的桃花眼里,有璀璨的流光闪过。
几息之间,他忽然觉着,没有什么能比她在身边,更美好的事情了。
九梨将银针放在烛火上烤了几下,刚欲打开木盒,又顿了顿:“晏堇,有匕首吗?”
“塌边的柜子里有一把。”
“嗯。”
九梨翻找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似笑非笑的问:“殿下在塌边放一匕首是何意?想杀了臣女么?”
晏堇:“”
又来了。
晏堇握住了她的手腕:“怎会?那是孤放了许久的,一直未用。”
见那刀尖快要触碰到他的肌肤,可他却无动于衷时,九梨都被吓了一跳。
她嗔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待他松开手以后,没好气的瞪着他:“臣女可不想得一弑夫的罪名。”
晏堇摇头失笑,那笑声仿佛从喉间发出的一般,磁性又夹杂着性感之意。
不经意间,便能使人沉醉于其。
“孤也不愿太子妃背上骂名。”他骨节分明的长指,勾起了她垂在桶边的青丝。
晏堇往后一仰,感受到一抹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他的胸膛时,无奈的叹气。
“太子妃还要让孤在水里泡多久?”
“”
九梨轻咳一声,当即便收回眸光。
她捏着银针,拂开他身前那几缕碍事儿的墨发,轻言细语道:“可能会有些疼,殿下忍忍便好。”
“无碍。”晏堇刚应下,就见那根银针刺入了他的胸膛,一股灼意也紧随而来。
刚开始,他还不觉着疼。
可到了后面,当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心脏周围时,那种如被毒蚁噬咬的感觉,亦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晏堇为了不让她担忧,一声不吭的将两只手放回了浴桶里,死死的紧握成拳。
奈何,逐渐苍白的脸色,以及额间沁出了薄汗,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状况。
“晏堇,你还好吗?”九梨慌忙的将盆边的帕子拿来,给他擦拭了一下汗珠。
她目露担忧的看着他,眉头紧锁着。
“嗯。”晏堇勾起唇,颇有些艰难的露出了一抹浅笑:“别担心,继续罢。”
他始终未曾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无论受再大的罪,只要一想到,日后能与她白首偕老,便足矣了。
“再坚持一下。”九梨覆到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撒娇道:“殿下愿意让臣女在你的手上割一刀吗?”
“只要太子妃想。”晏堇将手抬起来,轻松的搭在了桶沿边,似没有任何难受。
可偏偏,不愿将掌心摊开。
九梨的睫羽颤了颤,没有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