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趁着一小贩慌忙收拾东西的当儿,趁机买了一包蜜饯。
小贩急于收摊,价儿被陆白砍了下来。
陆白不怕雨,雨落在他头顶自行就散开了,陆白一边走一边吃着蜜饯,顺便看着雨水在秦淮河平静的水面上洒下一点又一点雨脚,然后荡漾开去。
秦淮河上飘着几条画舫,藏在了柳树湾里,画舫上的花红同柳树的翠绿相映成趣。
陆白呆在桥上看着,画舫上的人也站在窗前看着。
“那位就是陆镇抚使了?”一个姑娘站在窗前,望着桥上的陆白。她穿了一身绯红软绫衫、浅粉色罗裙,头上用一根红丝绳扎了个斜山式乌油发髻,上面插了六朵粉色的杏花。这杏花是刚从沿街叫卖的花童手上买的。
“嗯。”红姑娘点了点头。
她今儿难得休息,坐船来找姐妹清倌人花奴聊天。
花奴喜欢花。
她最喜欢花,人也同花一样,因此虽然她在秦淮河上不是太出名,却吸引了一批喜欢她的公子哥儿,还有她们这些同行的姐妹。
“还真带一番仙气儿啊。”花奴看着陆白桥上的身影。
陆白在雨中的潇洒闲适,让花奴看了心都为之一颤,这或许就是修行境界高了以后的气质吧,像一丛竹子一样,既有竹子的坚韧,又有竹丛的谦谦君子风。
“哎——”
红姑娘用手子在花奴脸前摆了摆,“回神了,你可千万别看上他,若是害了相思病,把你这多花折了,那可就不大妙了。”
花奴回过神,打趣红姑娘,“怎么,红姐姐你看上他了?”
红姑娘苦笑一声,“我?我身不由己,比那浮萍还无根,我能看上谁呀,我谁也不敢看上。”
花奴脸上笑容收敛一下。
她知道红姑娘的处境。
这皇上临幸红姑娘世人皆知,因此红姑娘被视为皇帝的禁脔,谁也不敢对她动歪心思,可皇帝却从不提把红姑娘收入后宫的事儿,一直任由她呆在青楼中。
谁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
但谁都知道红姑娘接下来的处境。
皇上若不强行把红姑娘纳入后宫,那又太后在,红姑娘是根本见不到后宫的红墙。若生一儿半女,估计不是被抱入宫中,就是逼她把胎儿堕了。
若一儿半女也没有,等皇帝把她厌弃了,红姑娘怕在整个南朝都没有立足之地。无人为她赎身,也无人照顾她生意,等待她的估计只有青灯。
“或许他有办法救你。”花奴看着桥上的陆白。
她看的出来,现在京城,不,是整个南朝,陆白都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
她早听人说了,陆白须臾之间破了剑仙的悟道石碑,境界深不可测,到了飞升境都有可能。他现在是一秋山庄忌惮,八大派拉拢,皇帝都要和颜悦色的存在。
这人若是开口救红姑娘于水火,那是手到擒来。
红姑娘苦笑。
他如何不知。
她是亲眼看到皇帝耐着性子拉咯陆白的。
然而陆白对她却形同陌路,莫说高看她一眼了,就是多看她一眼都不会。
她唯一有的就是美色,陆白对这个不感兴趣,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花奴望着穿上吃蜜饯的陆白,半晌后说道:“那就让我试试,万一他喜欢我这样子呢?这样,我现在就招呼她上了饮一杯花茶。”
红姑娘笑了,“我看是你看上他了吧。”
花奴一本正经,“我这是为你好子。”
她在窗边跳起来挥手,还招呼道:“陆大人,桥上凉,下来饮一杯茶暖暖身子,赏一江春水啊。”
陆白刚吃完手中蜜饯。
他耳目聪灵,自然听到了船上花奴的招呼,还一眼看到了旁边不自在的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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