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年轻气盛,他认为这些修行者可以做到,他也可以做到。
历代皇帝没有做到,他要做到了,那就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的壮举,堪称千古一帝!
因此在大礼议时,太上皇根本没把大臣的这层劝谏放在心上。
陆白点下头。
在这方面,他倒是挺理解太上皇的。
前世他年轻时,也觉得自己绝非凡人,注定要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即便才华被别人压过了,他也觉得通过后面的用功和努力,自己会超越对方,这种年少轻狂,一直到他拖延到了中年,方认识到他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说,拖延症要不得,努力的决心要在努力之后,而不应在努力之前。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吧。”陆白道。
百官们这么操心皇家的事儿,甚至不惜付出生命,肯定不是单纯的为大德皇帝认个儿子。
顾清欢不说,反而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陆白想了想。
皇权,世家,修行门派。
修行门派动不得,皇权当时又衰落,这时候正是夹缝中生存的世家挣扎的大好时机,所以世家和百官们在大礼议中站在皇帝对立面,是在杀皇帝威风,为他们争取一些权利。
这权利不一定要凌驾于皇权之上,但至少掣肘皇权,让皇帝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们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顾清欢欣慰的点下头,“正是这个理儿。”
而这个掣肘,就是这个礼字。
礼由圣贤书而来,向来是百官修身治国平天下的行为准则,皇帝用这些要求臣子,要臣子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但对于皇帝,却是无人约束的。
大臣们的大礼议,就是想让皇帝也到这个框架中来,让礼约束皇帝。
“当皇帝也守礼的时候,百官们就不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日揣测圣意了,他们可以全身心的为身后的主子捞银子,捞天材地宝,然后在为自己家族谋些福利了。”顾清欢说。
“这——有点儿意思。”陆白倒没想到这么深。
这有点儿像君主立宪制了,宪就相当于这个礼,只是这群臣子们尽想用些劝谏的方式来实现,未免有点儿太天真了,毕竟这次成功了,皇帝下次还是想杀他们就杀。
虚无缥缈的礼,还得有执行的工具才成。
修真门派来搞这活儿倒是可以。
然而,因为缺少背后修真门派强有力的支持,在这场大礼议中,最终百官们中一百多人下昭狱,一百多人打了板子,打死了二三十人后,以皇帝的胜利而告终。
后来的几次斗争,都是这个大礼议的后续。
譬如水果贩子的案子,皇帝秋后算账,把顾清欢的爷爷打死了。而顾清欢在湖上提到的宫变,则是一群宫女试图想下药弄死皇帝,相传是吕妃为了给父亲报仇而暗中筹划的。
至于真相——
顾清欢不大清楚这案子究竟是不是吕妃谋划的,反正吕妃在宫变后**裸的被皇帝打死了,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皮肉。
更蹊跷的是,在不久后的一场宫中大火中,当时的莫皇后被活活烧死。
相传宫内太监想去救人,被皇帝拦下了。
不过,即便迷雾重重,传闻莫衷一是,真相永久埋在了土里,但总有一个影子在这些案子头上徘徊,那就是大礼议。
“呼——”
陆白叹口气,他现终于在把这些弄明白了。
“这太上皇也是心大,把吕家人这么杀,还敢在一秋山庄修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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