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乌云密布,有点儿像山雨欲来时,大晌午直接变成了晚上那么黑。
莫说姚远了,就是城主见了顾清欢的样子都害怕。
“咳咳,那什么,既然姚贼已经逃了,而陆总旗又伤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城主大人一拱手,不等顾清欢送客,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瞬间,热闹非凡的陆府,就剩下了陆白等自己人。
陆白眨了眨眼。
他在这里面是最无辜的。
大黑牛刚从睡梦中惊醒,穿着一身不大合适的睡衣,露着一大肚皮,一脸迷茫的望着陆白,“老陆,你找人打架了,怎么不叫上啊,叫上我你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陆白翻了个白眼,“你闭嘴。”
大黑牛就是这样,人菜瘾还大,老想出去打架。
至于忘儿。
她泪眼迷蒙的看着陆白,“老陆,你死不了吧?”
陆白点下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你放心,我且活着呢。”
忘儿点下头。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睡了。”
陆白:——
这是个没良心的。
顾清欢把大黑牛也赶去睡觉了。
她扶着陆白回了房间,待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后,顾清欢怒道:“姚远这个杀千刀的,意思一下就行了,用得着这么狠!”
她让陆白歇着。
她去取了药,剪子和水,待把陆白的血衣剪开,伤口清晰后,顾清欢就不是骂姚远杀千刀,而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要是差上几分,亦或者他动手时,你来一个转身——”
顾清欢想想就后怕。
陆白仰头躺在床上,看着顾清欢低伏在他胸口忙来忙去,“你不早点告诉我你们的计划,要不然,我还能给他商量商量。”
顾清欢没好气,“戏关键在于逼真,尤其在提督这个老油子面前。”
所以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
这样至少陆白会表演的栩栩如生。
事实也是如此。
在他们的战斗中,陆白屡次被遥远逼入险境时,那种正常的反应,让提督根本没有想到姚远会站在陆白那一边在,这才让他疏忽大意,让陆白和姚远一击得手。
陆白觉得有理。
“但也不能——嘶——”
陆白刚要说话,顾清欢正好为他清理伤口,让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太疼了!
“忍着点儿。”顾清欢说。
这是贯穿伤。
从后背直接刺到了前胸,不是寻常的伤口,上点儿药就行了。
她要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把药上到里面去。
“啊!”
陆白又痛。
若在湖心亭时,他或许忍得住,但现在,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早松了,伤口的痛也因此变得难忍。
“你忍着点儿。”
顾清欢现在除了这句话,还有手上轻一点儿外,对陆白的痛帮不上什么大忙。
当然。
她这样认为的。
但在陆白偶然低头看上头时,见顾清欢低伏的身子,正好把胸口的衣服低垂,以至于春光乍泄,就像云遮山,忽然消散,露出一半雪山来。
又似迷雾山谷,待迷雾消失后,把幽深而又隐秘山谷的风景暴露在面前。
陆白一下子忘了痛。
先人诚不欺我,这果然能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