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后,鱼丰吩咐分完了贼曹掾钱财和布匹的六盘水义军睡下,鱼丰、鱼禾、张武、相魁、漕少游、刘川、巴山、彭三几个人聚在了鱼丰房里。
鱼丰住的屋舍比鱼禾的要大,不仅有一间卧房,还有一间耳房。
耳房里堆满了财物,鱼丰几人一边清点着财物,一边说着话。
“葛平横征暴敛,怎么只有这么点钱?”
漕少游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一边清点着耳房里的铜钱,一边狐疑的问。
他们从葛平府上缴获的财物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铜钱,金子只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仅有五十金。
剩下的就是成堆成堆的布料。
鱼禾随手将串着铜钱的绳索绑紧,对漕少游道:“葛平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漕少游不解的看向鱼禾。
不等鱼禾开口解释,抱着布匹判断成色的刘川,笑呵呵的道:“少主的意思是,葛平借钱生钱,不留浮财在家里,符合商人的做派。”
漕少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古人喜欢攒钱,大部分古人有了钱以后,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借钱生钱,而是将钱攒起来。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皆是如此。
葛平将自己横征暴敛得来的钱财,全部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意当中,借着钱生钱,确实很聪明,很商人。
彭三忍不住道:“葛平既然那么喜欢做买卖,还不如当一个商人,如此还能免遭横祸。”
此话一出,鱼丰、鱼禾等人皆是一愣。
刘川哭笑不得的道:“葛平又不蠢,岂会舍弃官身,去操持贱业。”
彭三认真的道:“可他如果不是官,我们也不用杀他啊。”
刘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彭三这话。
鱼丰摇头笑道:“我们是不是扯远了?”
刘川果断点头,彭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几个人继续清点葛平的财物。
一直到半夜,才清点清楚。
“有六十三金,三千五百二十一贯一百六十一钱,布一百匹,玉石首饰七十四件,地十五顷,屋契九张……”
刘川有些激动的将清点出的财物汇报了一遍。
漕少游一开始说葛平敛财不多,可此刻听到了刘川报出的数字,心里也十分震惊。
葛平手里的金子是没多少,还没有张武手里的多,但是其他的财物数量却不少。
折合成钱财的话,已经过了万贯。
鱼丰一脸感慨的道:“我听说,葛平是前年迁任平夷县的,上任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女眷。短短两年,葛平就敛财巨万,平夷县的百姓不知道在他手底下遭了多少罪。”
鱼禾出声提醒道:“兴许不是两年……”
在句町人没有占据平夷县之前,平夷县可是由县宰任方做主。任方也算得上是一个心心念念惦记着百姓的好官,如何能容忍葛平在他眼皮子底下横征暴敛。
所以葛平手里庞大的财货,很有可能是句町人占据了平夷,葛平架空了任方以后才敛来的。
鱼丰经过提醒,也想起了这个茬,点着头道:“确实不到两年……”
刘川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到两年,就敛了这么多财,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鱼丰干咳了一声,道:“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手里有钱、有人,也有了落脚的地方,随后该怎么做,我们议一议。”
说到此处,鱼丰下意识的看向了鱼禾。
张武、刘川等人也跟着看向了鱼禾。
虽说鱼丰是六盘水义军的首领,可是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见识了鱼禾的手段,又在鱼禾谋划下,轻而易举的进入到了平夷县,找到了安稳的落脚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