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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与李玄都并肩而立,轻声道:“妙真宗竟是从未提起此事。”
“他们与老爷子关系很深,可能有他们自己的考量”李玄都说道:“而且道门还未真正一统,我也不是道门大掌教,告诉我一声是情分,不特意通知我这个太平宗的宗主,也是本分。”
秦素叹息一声。
李玄都伸手轻拍身旁的廊柱:“有些事情,还是要再快一些。”
秦素心中明白,李玄都是在说道门一统的事情,不由默然。
此时天色已晚,李玄都和秦素干脆不回城了,决定在此地暂住一夜。
长夜漫漫,李玄都不想虚度,又不想打扰秦素等人,便独坐廊下观雪,继而观雪有感,开始修炼从白绣裳处学得“无字卷”。
虽然李玄都不需要散去一身修为,但“无字卷”的精妙还是有些出乎李玄都的意料之外,效果堪称立竿见影,使得李玄都的修为有了些许增益,虽然增进不多,但以长生境的体量来说,已经十分恐怖,足以让天人逍遥境跻身天人无量境了。
修为增进的同时也让李玄都再一次神游天外。
恍恍惚惚之间,仿佛茕茕孑立苍茫浑沦之中,不见天地万物,不见芸芸众生。忽然之间,又仿佛劈开浑沦,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天清地明。
李玄都再次来到了紫霄宫。
……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玄都渐渐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意萦绕在身上,慢慢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铜炉,炉子里烧的是寸许长的银炭,燃烧之时,火红里透着青,没有一丝烟,温暖如春。
李玄都又将双眼闭上,听见秦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醒啦?”
李玄都再度睁眼,这次就不是什么铜炉了,而是秦素的面容。只见秦素一双妙目正凝望着自己。
李玄都渐渐回神,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环顾四周,却是在一间厢房之中,布置淡雅,不见奢华,极见底蕴和精巧心思,再加上入鼻有淡淡的檀香味,想来这里应该是玉盈观的客房。此时房中放置有一尊铜炉,透过炉子外罩的众多孔洞,隐约可见炉中火光跳跃,照亮了屋内,屋外还是漆黑一片,风雪呼啸。
李玄都轻轻吐了口气,问道:“我睡了多久?”
秦素轻声道:“一天一夜,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你都要变成个雪人了。”
李玄都有些惊讶:“这么久,我在广寒宫中好像只过了大半天。”
秦素道:“看来你收获不小。”
“可惜仍旧不能跻身元婴妙境,相差甚远。”李玄都缓缓坐起身来,然后伸出手掌轻轻撩起她的一缕垂落发丝。
两人目光接触,秦素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下意识地低垂眼睑,不过紧接着便又抬起目光,与李玄都对视,铜炉里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当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李玄都心中微微一动,伸出手去握住她的纤柔手掌,叹了口气,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秦素柔声问道:“你怎么叹气了?”
李玄都凝视着她的双目,轻声道:“只是忽然有些感伤,从天宝二年到今年,不过六年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好似过了一甲子似的,我感觉自己也好像老了许多,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活得却像个花甲老人。”
秦素故意打趣道:“你未老先衰,我可是风华正茂。”
李玄都佯怒道:“相约白头偕老,你这是变了卦?”
秦素笑道:“你自己也说了,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还算是年轻人的范畴,到底是谁变了卦?”
李玄都道:“这让我想起两首古人的诗: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秦素脸上微微一红,啐道:“谁要跟你鸳鸯被里成双夜?”
李玄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你若想要悔婚,直说便是,何必绕圈子。”
这是秦素的原话,秦素无言以对,恼羞成怒,抬手欲打:“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