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的宗主,他只是一个江湖散人,没有宗门基业,就连太平钱也少得可怜。现在他参与到张鸾山的破事里,真要遇到什么差错,人家是张氏子弟,自然有大天师出手相救,可他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指望二师兄吗?二师兄可不是什么地师、圣君的对手,恐怕是有心无力。你愿意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吗?说不定哪天,你就成了一个寡妇。”
秦素没有说话。
陆雁冰叹息一声:“他既然选择要救天下、救苍生,我不反对,救就是了,他要娶妻生子,我更不反对,找个志同道合之人就是。可我不希望他来招惹你,你本是个与世无争之人,为何要被他拖进泥潭之中?”
秦素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说道:“如果你要反对,那你就能找出无数个理由,可我只有一个理由。”
陆雁冰笑了笑:“你们才认识多久?这就海誓山盟了?人生百年,还长着呢。你总是这样,这样天真,这样幼稚,不去想一些现实的东西。那我们不谈这些,我们说些其他的,你们两个成亲了,然后呢?找个地方隐居?他是决然不肯的,他还挂念着他的大义。入赘?怕是他也不肯,因为入赘等同背弃祖宗,男人嘛,如果是走投无路,也许会选择这条路,可他已经成名多年,哪里舍得下这个脸面让人戳他的脊梁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天下太平了,你们找了个地方隐居,不再过问江湖之事,那你们怎么相处?你喜欢写书、音律,可惜这两样他都不擅长,他只喜欢给人说道理,到那时候,是你对牛弹琴,还是他口述道理你执笔记录?”
秦素低垂着眼帘,嘴唇有些发白,不知是气得,还是怎样。
陆雁冰摊开双手:“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是这样的。”
秦素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夫妻相处是怎样的,我也不知道以后是怎样的,但我知道,夫妻也好,朋友也罢,都是不断地包容和改变,互相磨合,他现在不懂音律,我可以教他,他喜欢讲道理,那我也可以认真听他的道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日子也是自己过的,你总想着不可能,那便真的不可能。而且我也不认为他的大义有什么不对,如果世上都是我这种与世无争之人,而没有他这种心怀天下之人,那这个世道会是什么样子?”
“天下危亡之际,一个只会抚琴弄箫的秦素太多,一万个敢于救亡图存的李玄都太少。”
“我应该与他站在一起,而不是在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