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洛笙不知道的是,她拿到那份书简的事,在三天之后,被人悄悄地送信给了远在杭州的沈竹喧。
“竟是被她拿到了?”
沈竹喧此刻正躺在床榻上,信上的内容是扶藤一字一句念给他的,不是他犯懒,是这会儿子他腰腹上的伤口刚被包扎好,因着伤他的刀上淬了毒,余毒未解所以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主子,那书简要不要人”扶藤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烧干净之后才开口道。
“嗯。”沈竹喧轻咳一声,扯到腰腹上的刀口又是一阵疼:“叫人看着点儿,若是有人注意到她身上就把书简拿回来。”
她如今在宫里没个人护着,那东西放在她那里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倒是有些吃惊的,那份书简原是他准备偷出来的,可谁知道当时拿的匆忙,不巧险些碰到侍卫巡逻,情急之下只能先躲进那里把书简给放到了那儿。
虽说如今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可对于日后是大有用处的。
原本还想着怎么才能再掩人耳目的进去一趟,谁知道竟是阴差阳错的被夏洛笙给带出来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同她说的事她也记在心上了来着?
沈竹喧不知怎得心里头突然有些窃喜,可就这么突然的一下,就让他扯到了伤口,又一次疼得“嘶——”了一声。
“主子还是先稳住情绪为好,先生说这余毒未清,切忌情绪不稳,当心损伤心肺。”扶藤冷着一张脸看着沈竹喧,眉目间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
他极少见自己主子那般失态,以至于什么都没准备好便单枪匹马地去了,到头来中了人的埋伏不说,险些把命给丢了。
“我知道了。”沈竹喧见扶藤那样子原本是要人跟人再说句玩笑的,可想着自己的伤口和每日的那三碗苦药,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安心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起来。
扶藤见人似是睡着了,也不再打扰人,熄了几根蜡烛后便退下去了。
沈竹喧自是睡不着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夏洛笙看到那份书简上的东西后该怎么想自己。
她会相信自己的话吗?会相信沈家当真是被冤枉的吗?
沈竹喧深吸了一口气,他还记得当初的那场大火,虽说是自己被自己的母亲用湿布捂住了口鼻,可那难闻的气味还是直往鼻子里钻,自己当时不过五六岁,被吓得哇哇大哭,可在看到自己爹爹那张紧皱着眉头却丝毫不见慌乱的脸后,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因着火是半夜烧起来的,而且当时守夜的小厮不知为何全都睡死了过去,自己也是被人抱着逃出屋子的,那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控制了。
爹娘的脸在一片黑烟之中都已经看不清了。
接下来的事沈竹喧便很少去回忆了,他只记得自己在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中醒来,张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那个老和尚是慧文。
在那之后自己实则是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原本只是因为治疗脸上的伤太疼了才哭的,可就在一次治疗途中,自己忽然一瞬间记起了当时那晚发生的事情,一时间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而后据慧文大师说,自己足足睡了有月余。
“好孩子,你要记得,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是爹爹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沈竹喧记起当时自己爹爹说的话时,也是缓了好几日才缓过神来。
一夜之间失去了疼爱自己的爹娘,沈家还被人定罪是谋逆,还有自己爹爹最后说的那些话和交给自己的东西,对于他当时一个不过五六岁地孩童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于是就在自己绝食三天想把自己饿死的时候,慧文大师找上了自己。
“你想报仇吗?”
慧文大师说这话时眉目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叫他皱眉。
“我能吗?”那会儿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存着一口气说道:“大师,我能吗?”
“日后会有人教你功夫。”慧文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