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喧走后,周木不知道是该先消化哪件事才好。
似乎从他被抓来之后,听说的事便一件比一件让他害怕。
那个神秘的戴面具的人不仅是曾经的沈家嫡子,更是万镯楼的老板。
一个本该在十年前就被火烧死的孩子如今活生生的出现了已经是让人难以相信,更不敢想象的是,这人还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甚至于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就轻而易举地叫他们上了钩。
不未尝不是什么都没做,周木此刻脑子里越发清明起来,从前的许多事情如今想来似乎都有些奇怪。
比如说当初私盐走私一事泄露的莫名其妙,三皇子为此大发雷霆,毕竟这是他们需要的银子大部分都是从这里得的,如今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所以三皇子下了死命令要他们找出告密之人是谁,明妃娘娘也是难得动了怒气,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是将怀疑的人都给处理了才算作罢。
可饶是这样,三皇子还是又将宫里的人都查了好几遍,最后实在是查不出什么来才收手了。
周木记得当时自己也费了不少的力气,甚至在莫夫被抓后冒着险去看了人一次,问他究竟是谁搞的鬼,可莫夫那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只说是拿到了三皇子的手信,还叫他去藏东西的地方看了一眼,那手信确实是三皇子的笔迹,甚至印章也分毫不差,可上面的内容周木却清楚,三皇子根本没有写过那样的东西,这分明就是别人伪造的!
先不说三皇子的笔迹见过的人就极少,就是那印章周木也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世上除了明妃三皇子莫夫和自己,就连晋铭都不会知道那印章的样子,更何况为了更谨慎一些他们还用了不同的印章,怎么会有如此神通广大之人,知道这件事呢?
如果那真是这个万镯楼老板干的,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周木以前从来不敢想,一个不过是有些银子的商人,居然能如此厉害。
又或者说如今三皇子和明妃娘娘身边还有他们没查出来的奸细?
周木闭上了眼睛仔细去想着这其中的关联,可他心里又不得不着急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沈竹喧要和三皇子合作,三皇子却对此丝毫不知!
十年前的血海深仇,周木原以为沈竹喧会给自己和晋铭一个痛快,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于自己和晋铭眼下吃的喝的也并不差,除了没有自由,就如同在别人家做客一般,可周木知道这才是最可怕的,沈竹喧不是不恨,是太恨的,才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易的死去。
所以他才会特地告诉自己他要和三皇子合作一事,甚至不止于此,这人能轻松地破坏了他们筹谋许久的倒卖私盐一事,未必不会不敢做别的,所以他为的就是要让自己煎熬,要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做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木忽然一瞬间地脱力,扶着墙才算是站稳了,一直注意着他的晋铭赶忙上前来扶住了他,说道:“老周,这事”
“还能怎么办。”周木苦笑道:“咱们也出不去了。”
“你也别想太多。”晋铭是个粗人,只能是想办法安慰着周木,也似乎是在安慰着自己:“主子是你教出来的,这么多年明妃娘娘也是从未松懈过对主子的教导,是以主子未必会让他得逞的。”
周木却没有晋铭这么乐观,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连叹了三声气才说道:“但愿如此吧。”
但愿如此了,可是三皇子如今已经是有些乱了阵脚,周木也不知道胜算能有几成。
就像周木担心的那样,慕子轩那边,确实是在因为沈竹喧答应了他的要求而沾沾自喜。
“母妃,那个万镯楼的老板还是被我说动了。”慕子轩这几日难得的笑了,前些日子许多事情都不顺利,如今这件事办成了也算是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咱们日后银子许是不用愁了。”
“轩儿,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明妃斜靠在贵妃榻上,美艳的脸上并无笑意,眼皮抬了抬看着慕子轩冷声道。
“孩儿记得。”在明妃面前,慕子轩一向是温顺的模样,低声回道:“未至最后,不可妄言。”
“再瞧瞧你如今的样子,这还不过是刚起了头,便骄傲成了什么样子!”随着话音落下,一盏茶盏也碎在了慕子轩脚下,可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