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知夏哭哭啼啼忙着要去叫大夫的模样,夏洛笙显然冷静的多,她搭着知夏的肩膀起身,将画卷慢慢收起来之后才腾出手来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迹,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她起身时一个不稳还差些摔在地上。
“知夏,咱们回去吧。”
“小姐!”知夏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拉着夏洛笙的手噙着眼泪说道:“怎么没跟老爷解释清楚呢?那分明就是柳姨娘仗势欺人夺了夫人给您的嫁妆,如今她就是仗着自己的肚子,咱们咱们这就去捅破”
“知夏!”夏洛笙厉声打断了知夏,末了又缓了下语气,盯着人说道:“慎言,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自己手里的证据不够多,还不能轻易出手,她要的,是一出手就让柳姨娘永远不能翻身。
夏洛笙将吐出的血污包在手帕里藏了起来,叫知夏先扶自己回竹笙院,可没想到刚踏出书房一步,一个在外头站着的小厮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把夏洛笙给拦住了,知夏警惕道:“你要做什么!没看到大小姐都受伤了吗!”
“大小姐。”小厮搓搓手,神情中却全然没有恭敬的意思,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老爷叫您在这儿等着他,他待会儿就回来。”
知夏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有亲爹这个样子的,先是把自己女儿打成这样不说,不给人叫大夫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让小姐自己去看大夫,于是知夏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小厮推到一边,啐了一口说道:“我呸,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随便乱传老爷的命令,大小姐眼下身上都是伤,若是耽误了脸上留了疤你耽误的起吗!”
那小厮也没料到知夏一个瞧着瘦瘦小小的丫头会有这么大力气,一时间有些怂了,缩着身子嘀咕道:“奴才怎么敢乱传老爷的命令,这就是老爷嘱咐的”
“哎,大小姐,大小姐!”
可惜知夏并没有听他的解释,直接扶着夏洛笙回院子了,夏洛笙一言不发,身上的重量几乎都压在知夏的身上,她的膝盖使不上力气,堪堪扶着椅子才坐了下来。
“巧杏?巧杏?”知夏本想让巧杏去打盆热水,可这会儿她这才发现一同回来的巧杏不知道去哪里了,可夏洛笙这边她又不敢离开,是以急得直跺脚。
刚巧是莹冬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原本她就担心着夏洛笙去了许久没回来,这会儿一进屋看见夏洛笙的模样,当即失声叫了出来:“大小姐!大小姐怎得”
“莹冬,快去打些冰来,在把我屋子里的那匣子一同拿来。”知夏可算是溅到了能帮忙的人,忙吩咐下去,莹冬也知道现在需要知夏这个会医术的来处理,于是脚下还没站稳就又跑出去了。
待莹冬回来,知夏找了药膏给夏洛笙抹在脸上和腿上,也不敢下了重手,生怕夏洛笙再疼到,莹冬也是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怎得成了这样?谁干的?是二小姐?”
知夏看了眼闭目养神却眉头紧皱的夏洛笙,只凑近了莹冬的耳边小声说道:“是是老爷。”
“怎么”莹冬也是惊呼出声之后又看了一眼夏洛笙,这才捂住嘴让自己没有说出来,方才她看了,小姐本就皮薄,脸上的巴掌印肿那么高,膝盖上的淤青又红又紫极为吓人,哪有亲爹这么对自己的女儿的!
可二人现在面对着沉默不言的夏洛笙不敢说话,只能是用帕子沾了冰水给夏洛笙冰着脸上,纷纷在心里心疼着自家小姐。
可夏洛笙此刻却是出奇的平静。
若说原先她对夏恒彦还有一丝不忍,念在这人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份上还对人有过幻想,毕竟夏恒彦一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上辈子是因为自己太过任性,孤注一掷地把丞相府给拉上了慕子轩的贼船,哪怕最后他赌对了他对自己有恨也是应该的。
那或许这辈子她听话些,认真些,不再给丞相府添麻烦,比夏洛霜还要好一些,自己爹爹可能还会多看自己一眼,可现实就是这么毫不留情面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自己不管怎么做,爹爹眼里怕是都只有柳氏那对母女呢,夏洛笙有时候真的想问问夏恒彦,难道自己的娘亲,为他生儿育女掌管中馈的娘亲,在他心里真的没有一丝位置吗?自己这个女儿,曾有一刻被他放在心上过吗?
或许是有的吧,也或许是没有的,夏洛笙挨过这一巴掌后却忽然不想知道答案了,眼前的三个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三口,就连刚才,当她拿出娘亲的画像之后,想从爹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