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彦不过是早朝时听到旁人炫耀起自己儿女的学识,一时兴起便来了学堂,谁知刚一进门就是夏洛霜的哭诉。
自己一向疼爱的夏洛霜,夏恒彦不稍多想,皱着眉头朝夏洛笙那边吼道:“笙儿,你是不是又欺负霜儿了。”
又?
夏洛笙差点没忍住冷笑出来,她何时欺负过夏洛霜?
上辈子时夏洛霜欺负自己没有亲娘,时不时便到竹笙院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自己自然是反驳了回去,可从来都只是说说,根本没伤到过夏洛霜,夏洛霜却总能带着一些突然出现的小伤口跑去夏恒彦那里告状。
柳姨娘又在旁边添油加醋,明着向着自己后来又都是自己受罚。
自己从没有过害人的心,也不想惹事,可总有人不放过自己。
夏洛笙缓缓呼出一口气:“爹爹,女儿没有。”
“你胡说。”夏洛霜紧拽着夏恒彦的衣服不放:“分明是你故意害我出丑。”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夏恒彦快步走到了夏洛笙旁边。
眼看着这位丞相大人的巴掌就要落下来,晋铭在一旁连忙上去拦住:“夏丞相,且慢!”
这位朝堂上明事理的丞相怎么到了后院的事便如此糊涂。
晋铭看着这位大小姐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光是二小姐哭上一哭闹上一闹便能定了大小姐的罪。
哪有这样当爹的!
实在是糊涂!
只是这话晋铭说不出口,只能是出言缓和一下:“夏丞相,实则是二小姐听错了在下讲授的内容,这策论今日补上便可。”
“同大小姐无关。”
晋铭说完就看着夏洛笙朝自己往了一眼,似乎不只有感激,再细看时还多了一丝苦涩和无奈。
晋铭还没看明白,便听夏恒彦说道:“霜儿没听对,当姐姐的自然要指出,怎可任由妹妹出错。”
“是啊爹爹,大姐故意给我看了错的笔记。”
精彩,着实精彩。
夏洛笙都想给自己这个爹和夏洛霜鼓掌了,光天化日,能把黑的给说成白的,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们可真真是一家人。
今日外头天儿尚好,院子里头哪儿都照得亮堂,可夏洛笙坐在这学堂里头,还是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凉意来。
她爹的心,从来都是偏的。
不光是夏洛笙,就连晋铭这般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听完这对父女二人的话也没藏住惊讶。
这位大小姐课上听得认真,策论也写得见解独到,再看二小姐,不说课上没认真听,又把自己的过错怪罪于他人,不论哪方面来看都不如大小姐。
夏丞相为何如此?
若是夏洛笙知道此时晋铭所想,怕是要苦笑着问上一句了。
是了,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可现在,夏洛笙回给晋铭一个眼神,向自己这位师父表示了谢意,又示意他不用再说话,自己起身来朝着夏恒彦行了一礼。
夏洛笙今日穿了身鹅黄色的衣衫,瞧着娇俏,行礼又规矩,晋铭看着不知为何,对这位大小姐即将说出的话隐隐有些期待。
“爹爹,此事原是这样,昨日晋师父讲了许多,我笔记记得杂乱,便随手放在了书院,同别的时候所写混在了一起。”
“谁知霜儿妹妹不巧去了书院看到,以为那是课上讲授的内容,就拿去写了策论。”
“此事错在我,我若是知道霜儿妹妹自己要去我的书院,定会把笔记全送到妹妹那里去的。”
晋铭听完扯了扯嘴角。
这丞相府的嫡女着实是个妙人,明着句句是认错,可实则挺明白的人便知,是夏洛霜自己偷拿了人的策论还不愿承认罢了。
旁人家十三岁的小姑娘要么跟在爹娘后头撒娇,要么就喜欢胭脂水粉的给自己打扮,这位丫头怎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