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尹王会不好说服,但是,却没想到,他连自己说什么都不听完,就直接起身离开。
这副态度,着实是让他出乎意料。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直觉告诉朱瞻墡,这中间一定有岷王朱徽煣的影子,毕竟,尹王到京之后,所见的人寥寥无几。
如果说,有人能够对他说些什么,那么,也就只有这个朱徽煣了。
“混蛋!”
想起朱徽煣那副笑里藏刀的样子,朱瞻墡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声,手里的杯子,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见此状况,侍立在一旁的朱祁镛有些担心,道。
“父王息怒,气大伤身。”
显然,朱祁镛也知道,自家父亲因为什么生气,停了片刻,他踌躇着问道。
“父王,我觉得,尹王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所以才……”
如今朱瞻墡被禁足府中,但是朱祁镛却还能到宗学读书,自由出入十王府,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经由他的手来操办的,自然,有些事情,朱祁镛也是明白的。
当初,朱瞻墡给尹王回信,建议他提前在城外跟于谦见面,其实就没安好心,他笃定了二人一定会发生冲突,而于谦的性格必然不会低头,如此一来,尹王未入京师,便先得罪了天子。
如此一来,襄王才能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至于襄王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斗倒岷王,拿回大宗正的位置!”
就在襄王还在临湖小筑中生气的时候,尹王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院落当中。
这些院落原本就是打扫干净的,所以,只是安置一番,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倚在软榻上,面对着朱勉塣的疑问,尹王抿了一口醒酒茶,澹澹的道。
此刻的尹王,既没有和朱徽煣一起时的愤怒莽撞,也没有和襄王谈话时的平静澹然,脸上隐隐透着一股忧虑,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是在回答朱勉塣的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为父没有猜错的话,刚刚襄王没有说完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利用为父,去联合其他的藩王弹劾岷王,又或者,不是弹劾的话,那么至少也是,一同联合起来,反对朝廷整饬宗务的举措。”
听到这话,朱勉塣也有些后知后觉的惊讶道。
“这么说,陛下要整顿宗务,是真的?那我尹藩……”
看着自家儿子沉不住气的样子,朱颙炔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道。
“急什么?天又塌不了!”
说着话,他眉间闪过一丝思索,似乎感到有些烦躁,于是,想了想,命人将他素来喜欢的两个文玩核桃拿了出来,在手心里转了转,心中才算是定了几分,皱眉道。
“不管是岷王的话,还是襄王的话,都不可尽信。”
“但是,他们二人的言辞当中,都透露出了朝廷对宗室打压的态度,所以这一点,应该是没错的。”
“不过,他们对本王透露这一点,也都没安好心,无非都是想要利用我们罢了。”
相对而言,襄王的态度表露的更清晰一些,这说明,他对这件事情更加急切,岷王更稳得住,除了他本人的性格之外,应该也跟他的处境更稳定有关。
在私下里,朱颙炔和朱勉塣这对父子的关系更加的亲近,朱勉塣对于父亲的脾气早就习惯了,所以对他的态度,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想了想,他继续开口问道。
“按父王所说,襄王应该是想要让我们帮忙联络其他的藩王,毕竟,他如今被禁足府中,而且,他在宗室当中的名声已经败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去联络其他的宗室,只怕也没人信他的。”
“但是,岷王又是想做什么?刚刚见面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呀……”
朱颙炔转着手里的核桃,冷笑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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