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姗姗来迟,洛阳到邯郸三百多公里,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两天路程才能将奏折送上。
西宫嘉德殿,进入秋天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嘉德殿外的几颗大树已是枯叶泛黄,秋风一吹,宫内遍地都是落叶,以至于仅剩的这点宫女宦官不得不加班加点清扫各宫室。
原来的西宫玉堂殿是汉孝康帝最喜欢待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地暖。但十多年过去,地暖无人维护,早就朽坏。古代防锈技术大多选择是涂漆或者涂油,如果时常维护,运转个百八十年没什么问题。可惜董卓之乱后,宫室无人修葺,更别说地暖。
因此在失去地暖之后,洛阳作为一个盆地,本就阴湿的天气就更加刺骨。偌大的皇宫,冷风吹拂,呼啸的风灌进来,将空旷的宫殿变得十分阴寒。即便是站岗的虎贲军与羽林卫也受不了,一个个躲进了室内,烧着木炭取暖。
刘虞穿着棉衣,跪坐在嘉德殿正殿上方的主位上,全神贯注地看着公文。他的旁边有一个木炭盆,里面堆满了炭,因为炭太多,燃起了火,火苗不断窜动,映照着刘虞鬓角沧桑的白发,以及满是皱纹的额头。
“咳咳!”
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越来越暖和,刘虞扭过头看了眼,眉头顿时锁了起来,轻声责备道:“子严,怎么烧那么多炭?”
齐周在幽州时是刘虞的从事,可以说是他的谋主,当年为刘虞平定幽州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刘虞贵为天子,需要一些亲信,因此将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全部召入宫中,鲜于辅回幽州领军,鲜于银担任宿卫中郎将,齐周为侍中,跟在他身边做参谋。
听到刘虞的问话,齐周答道:“是臣自觉太冷了,因而多烧了些,请陛下责罚。”
刘虞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叹息一声,苦笑道:“我知道子严是看我这两日咳嗽,怕我去年冬日的旧病复发,想帮我驱寒。可城中百姓以及天下万民无数都在饥寒交迫之中,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呢?”
齐周说道:“陛下自然是爱民如子,但陛下的身体事关天下,只有陛下无恙,才能让国家恢复安宁。若是连陛下的身体都出了问题,那么谁来关心天下百姓呢?”
不得不说,齐周的话很有技巧。他知道如果说自己是为了刘虞才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刘虞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干脆说自己冷。又说刘虞的身体非常重要,如果刘虞病倒了,那天下的百姓也没有人再关心,弄得刘虞居然一时讲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苦笑片刻,刘虞指着他摇摇头无奈道:“你呀你呀,还是跟当年在幽州一样,伶牙俐齿。不过也就是靠着你这伶牙俐齿,才能帮我说服那么多部落首领臣服于朝廷,算了算了,由着你吧,宫中今年这点开销,迟早要被你败完。”
齐周笑嘻嘻地道:“待陛下收复了冀州,以冀州之富庶,重建北宫都够了,烧这点炭能火多少?”
“冀州?”
刘虞被他提醒,忽然想起了点什么,对齐周说道:“对了,冀州,袁绍已时日无多,只剩下邯郸与邺城,迟早要被消灭。冀州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你去做冀州牧吧,我膝下无子,还得子严帮我去冀州遴选皇嗣。”
“啊?”
齐周惊讶道:“陛下,这可是冀州牧,臣不管是资历还是威望,恐都不能胜任。”
州牧位高权重,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当年王芬还是名望满天下的八厨之一,也不过是个刺史,在汉孝康帝时期,除了皇甫嵩短暂做过冀州牧以外,也就只有担任过少府、太仆等九卿之位的黄琬以及担任宗正的刘焉,做过豫州牧和益州牧。
也就是说,如果是做州牧的话,必须是九卿之位才可以。当然,或许有人说,既然州牧不是普通人能当的,那为什么天下那么多诸侯担任州牧?刘备曹操孙坚陶谦刘表,个个都是州牧,也都没有做过九卿高官。
然而刘备的州牧来源于救过董太后的命,而曹操孙坚二人的州牧来源是在于讨董,把满朝公卿迎回洛阳的功勋,刘虞杨彪等人为了安抚功臣,这才给了曹操孙坚州牧之位。
至于陶谦刘表,他俩一开始不过就是个徐州刺史和荆州刺史,因为上表朝廷遣使奉贡,被提为州牧。
最主要的是他俩当时是名望比较高的老臣,洛阳朝廷以为他俩是汉室忠臣,希望他们能够治理好徐州和荆州,帮助朝廷平叛,谁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