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狂奔,算是急行军。
除了马匹以外,每个士兵都大口喘息,将自己的马匹牵到河滩岸边上,让它们喝水休息一会儿,偶尔吃些青草,也能调理疲惫的身躯。
华雄同样翻身下马,抚摸着董公赐下的西凉良驹,原本只是习惯性地抚摸,却在鬃毛间摸到了一手湿漉漉的汗水。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马匹也已经累得不行,便牵着马来到河边,让它去喝河水,等马匹低头喝水的时候,华雄转头问身边的斥候道:“到邯郸的话,还有多少里路?”
“约莫四五十里。”
“现在是午时,若是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到易阳应该没问题。”
“可是将军,若他们不去易阳,直接从广年渡过洺水,沿途风餐露宿,往北去襄国该怎么办?”
斥候取出舆图,指着舆图上的标注说道。
华雄看了眼地图,从洛阳往北绕不开冀州的那几条大河,漳水洺水滏水湡水每一条都横跨了河北,有桥梁可供大部队通行的就那几处地方。
所以路是固定的,除非张飞的骑兵会飞,不然就只能走那几条桥梁通过这几条大河。
唯一不固定的是对面会不会根本不做停留,继续向北。
因为洺水湡水等河流同样也有多处桥梁,比如襄国,也就是后世的邢台市,南面湡水中游地段虽没有县城,却有一个苏人亭,此地水段很浅,枯水期时羊都能淌水过河。
还有南和县与任县同样有桥梁过湡水,如果陈暮张飞彻夜进军,不在易阳停留,直接走苏人亭或者其它二县,他们就有可能追丢,不知道敌人走了哪条道路。
因此华雄沉吟片刻,说道:“那就得加把劲,尽快追上他们了。”
休息二刻钟,华雄招呼士兵上马继续追击。
他们是轻骑,敌人是重骑加步兵,速度比他们慢很多,只要在敌人进入湡水附近截击到他们,还是有机会将他们留在赵国或者巨鹿。
当下或躺或坐的骑兵们纷纷起身,一个个吆喝上马,再次回到了官道上,沿着官道往北,离开洺水往邯郸方向而去。
骑队轰然起行,数千马蹄敲打着地面,发出的声响如同闷雷滚滚。
道路顺着丛林和山水蜿蜒起伏,夯土的路面年久失修,也很坎坷,而且冀州如今再次兴旺起来,道路上人来人往,骑兵的行军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两侧连绵丘陵,野草蓬蒿无数,过了梁阴乡,远方就是一望无际的阡陌田野,除了少数丘陵以外,就是无穷无尽的平原。
沿途华雄不时寻找路人询问情况,得到的答复都是两三个时辰前见过大队兵马往北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华雄精神一振,快马加鞭,继续追击。
但追着追着,他们却逐渐偏移了官道,往西北方的太行山余脉方向而去,因为有邯郸南面的乡民说起,那队骑兵并没有去邯郸,而是往西去了武安方向。
虽然奇怪于陈暮张飞宽阔大道不走,要从武安县走崎岖山路,但华雄认为这是陈暮打算走小路回蒲阴,于是也跟着往西而来。
半个时辰以后,骑队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丘陵区域,两侧山林森然,植木茂密,俨然一处崇山峻岭之地。
武安人应该知道,越往西走,山林就越多。因为这一带属于太行山南脉,全是山岭。
特别是在汉朝,此地除了有个武安县以外,北面和西面数百公里范围内都荒无人烟,全是连绵起伏的大山,除了从武安往东去易阳或者往北去襄国的道路以外,其它地方连路都已经没有。
华雄来到此地,四面瞭望,正诧异于陈暮为什么要跑到这山岭之中时,前方道路尽头,两侧山谷之间的拐角,忽然看到一匹马正在地上吃草,再仔细一看,竟有位戴着遮阳笠帽的壮汉倚靠在道路边的一棵树下,悠哉悠哉地乘凉。
似是听到了奔马的声音,壮汉取下笠帽,不太高兴地扫了一眼那边,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才来。然后如猛虎般翻身而起,三步并做两步,顺手抓住插在地上的丈八点钢矛,跨上马背,勒马向着华雄的方向而去。
“汝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