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和:“.......”
仔细一想,刘备如今名望在外,以忠君仁义名传天下,他们要做的事情,说得好听点是诛杀宦官,难听点就是犯上作乱,在谋逆。
刘备要是知道了,没准会上书给皇帝,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陈暮没有告诉他的结拜兄长刘备,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所以这件事情还真不能怪陈暮。
不过无所谓。
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又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说法,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很正常。
好在冀州军不是主力,豫州军才是主力。
袁本初还在大谷关,到时候与豫州军合二为一,大军杀入洛阳,何进就是再犹豫不决,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里,荀和看向王匡道:“吕公有消息传来吗?”
王匡说道:“昨日天子咳血不止。”
荀和大喜:“好,只待陛下殡天之日,便是大军入洛阳之时,到时候我们再把此事告诉大将军,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将军只能率兵进宫了。”
这在宋代,就叫黄袍加身。
虽然不是何进篡位谋逆,但其实也是一个意思,都表示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退路可言。
......
......
几日之后,也许是刘备大胜的消息让汉灵帝心情好了许多,到了四月中旬,他居然可以下地走动几步。
诸多常侍无比兴奋,以为天子病情好转,于是立马撺掇他去西园。
汉灵帝到了西园,此时已是傍晚,夏日凉风习习,西园景色美如画卷,他环顾左右,询问道:“子归什么时候回来?”
张让忙道:“信使已经回来了,到蒲阴之后,听说陈子归早在三月下旬听闻陛下病重,就已经在往洛阳赶,只是毕竟洛阳与蒲阴相聚两千里,冀州又闹兵灾,也许在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哦。”
汉灵帝点点头,担忧道:“但愿子归不要碰上兵匪,出什么事情才好。”
张让笑道:“陈子归狡猾聪颖,应当会小心避开。”
“还是尽早让他回来吧。”
汉灵帝叹气道:“悔不该当初不听他言啊。”
张让赵忠劝道:“这些都是豪强世家门作乱,怎么能是陛下的错呢。”
“子归早有警示,认为朕不该如此激进,应当徐徐图之,可惜朕枉顾了他的话。”
汉灵帝苦笑道:“如今朕的身体大不如前,如果朕真的死去了的话,朕想要尔等与子归辅佐董侯登基为敌,正如文帝不用有才干的贾太傅一样,朕不能放弃这样的国士遗于野外,必要给子孙留下中兴之臣才行。”
张让赵忠忙不迭磕头:“陛下洪福齐天,病情必然会好转,大汉万代之昌盛,还要等陛下修养之后,再平定天下,功过高祖世祖啊。”
汉灵帝对于几名常侍的吹捧早就置若罔闻,抬头看向远方,沉沉暮霭遮蔽着天地,傍晚夕阳斜照,晚霞熠熠生辉。
天边回旋的暮鸦成群结队,大雁北飞,忽而排**字,忽而排成一字。
头一次这么静下心来观察着天地,汉灵帝发现,悠悠苍天,世间的景色,竟是如此的美。
才三十多岁的皇帝痴痴地看着,就这么看着。
可惜这江山美景。
也许看不了多久了吧。
天子心里想着。
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帝不肯回宫。
他坐在西园凉亭内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晚霞逝去,月亮与群星爬上夜空。
那群星耀眼,像是银华般璀璨。
其中最大的那一颗,光芒像是在于皓月争辉,闪烁着炽烈的星光。
汉灵帝望着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