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时候蹇硕还只是个普通小黄门,没什么太大权势。而且当时候曹嵩已经是大司农,九卿之一,位高权重,想压下这件事,还是非常简单。
所以别看这个青年曹操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但实际上如果蹇硕当时候就已经是中常侍,并且得到了汉灵帝信任,让他当西园八校尉之首,借曹操俩胆子都不敢动手。
但即便如此,曹操也算是得罪了宦官集团,被明升暗降,调去当了外地县令,就可以知道宦官集团有多强大。哪怕一个普通小黄门,都不好招惹。
荀和微笑着说道:“可是侯栩要很多很多的钱。”
“为什么?”
赵恭不解道:“我们找到的资料说明,侯栩是张让安插在张角身边的内应。每次贿赂的大笔金钱,都是通过他来给张让。如果他自己私藏一部分,应该就够他下半辈子快活地了。”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联络我们?”
荀和的目光在无数的商品之间来回梭巡,他的儿子今年十九岁了,比堂兄荀彝家的儿子荀攸小几岁,可十多年来要么东躲西藏颠沛流离,要么被关在牢里暗无天日,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连原本订的亲事都被退掉,到现在都没有妻子。
如今终于重见天日,也该看看这繁华的人间。
前些日子堂弟荀衢送了一些钱过来,手头上有余钱,或许可以趁现在给家里的妻子置办一些东西,虽然以前还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但现在既然有了希望,就总归是不能过得太惨。
赵恭想了想,回答道:“也许是他想戏弄我们?”
“呵。”
荀和嗤笑一声:“你呀,平日叫你多读书,亏你父亲还是益州名士,教出来的儿子却只知道耍刀枪棍棒,我若是你父亲,恐怕得活活气死。”
赵恭满不在乎地道:“耶耶反正也死了那么久了,我就算是想气他也气不了了。这老头子整天啰里啰嗦,我烦都要烦死,不过你说得对,如果耶耶还在世的话,肯定会骂我。但等他人走了,我才会去想,如果他还在的话,有该多好”
说着说着,情绪已经低落了许多。耷拉着脑袋,眼角闪烁起泪花。
当年的党锢之祸涉及的人何止那些名闻天下的名士,名单上千人,受到迫害致死的就有数百,还有数百要么逃亡,要么关押,要么藏匿,到后来连坐,像他们这样的亲属被连带了上万。
比如荀和,荀和的父亲是八俊之一的荀昱,荀和的祖父是荀彧的祖父荀淑的亲兄弟,而荀攸的祖父则是荀昱的亲弟弟,所以荀和是荀彧的族兄,荀攸的亲堂叔。
颍川荀氏一门多俊杰,可一次党锢之祸,荀昱是和李膺一起慷慨赴死,留下的儿子却颠沛流离,过着凄惨的生活。就连荀攸的祖父和父亲也受了连累,被罢了官职,早早地离开人世。
而赵恭的父亲则是益州名士赵彦,与陈蕃是好友,最后被下狱拷打致死。
到了今年党禁解除之后,很多像荀和赵恭这样三四十多岁,人到中年,恢复了自由之后,却已经失去了父母,长辈,亲人。
他们有的才刚从牢里放出来,有的从山里或者塞外回家,还有的早已经在流亡与关押中死去。
时过境迁,最近一次党锢是八年前,离他们父辈死的时候,也是十六年前的事情。
过了那么多年,如果能够放下,也早就放下了。
可荀和与赵恭就是放不下。
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的亲人就得死,你们却活得好好的?
凭什么大家明明都是一样的共同利益,一样的诉求,你们就投降地这么快,继续当着官,我们就得苟且偷生?
曾经荀和以为这天下的士人都一样,充满了风骨,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活。
可他发现他错了。
这世上有硬骨头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投降,向敌人下跪。
党锢之前,天下的官员都站在了他们父辈的身后,像是一股无法撼动的正义,要将这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