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从发了高热,仍不可出天牢,也谁都肯见。
清辞去给他喂药,是在他病得意识模糊的时候。
他乖乖喝了两口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皎儿,不和离好不好?”
他几乎是哀求的,卑微的说:“你给我个机会,留下来吧,看看我能不能对你够好。如果还是让你失望,你再走,我不留你,好不好?”
清辞心里疼的厉害,耐心哄着:“先喝药,把药喝掉皎儿就回来了。”
他一听,立马把药碗拿过去,一口气咕噜咕噜全喝了下去。
药太苦,他呕了一下,可还是忍住了没吐出来。
然后眼巴巴看着清辞:“喝完了。”
清辞指腹捻去了他嘴角的药渍,温声说:“放心吧,皎儿会回来的。母后答应你,一定把她找回来。”
清辞出天牢的时候,傅景翊在外头候着。
他问:“孩子喝药了吗?”
清辞点了点头,一开口,声音沙哑:“把皎儿找回来吧。”
“派人去找了,还没有音讯。”
李月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顾邱两家满门抄斩的刑场上。
观了斩刑之后,她就再没有出现在人前。
到现在,已过去了四个月。
起初是没人找她,后来再找,就如何也找不到了。
算算日子,她也该生产了。
清辞抓着他衣袖道:“不然,昭告天下吧,我求她回来?”
“求?”
傅景翊皱了下眉头。
“哪怕给她跪下,我也干,”清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傅云从那个样子,“或者拿她爹娘的性命要挟一下,她总不能不管吧?”
傅景翊不轻不重的说她:“胡闹。”
清辞要哭了,“你去看看孩子,他烧糊涂了呀,就想着皎儿。”
孩子就用那么卑微的语气求着她,用那么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清辞不知道,如果是李月皎看到他这个样子会不会心软。
他还说要在牢里呆到长命百岁,可就这么隔三差五的病下去,也没有好好吃药,哪里来的长命百岁。
傅景翊看看她硕大的即将临盆的肚子,心里的犹如一艘船在浪上翻滚,提心吊胆的。
“我去看孩子,我会哄好他的,你别用心思。”
他一步三回头,“别想多,孩子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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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牢房里头,傅景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就不怕,你母后被你伤得动了胎气?”
傅云从在床上混混沌沌地说:“父皇,皎儿去哪里了,父皇……”
傅景翊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再装?”
傅云从立马闭了嘴。
傅景翊凉声道:“你的女人是人,我的女人就不是人?傅云从,你敢变着法子逼她?她身子骨没有怀你的时候硬朗了,一旦有个好歹,我把李月皎杀了喂狗,你有种就再试试。”
傅云从死死瞪着他。
这会儿,不再装浑浑噩噩疯疯癫癫了。
傅云从咬牙道:“你杀李月皎,我就死给母后看,就说你逼的,看母后会不会原谅你。”
傅景翊袖口落出一把匕首,扔在他面前。
“你现在就去死,我说你离开天牢找李月皎去了,你母后照样会信,她一辈子不知道你死在哪里。而李月皎,等她被逮住,我会把失子之痛全算在她头上。”
“你……”
傅云从握住了父皇给的匕首,终于是无法再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