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恢复如常。
清辞在堂屋入座,陆平谦急急而来。
“师父,陆丹惠不见了。”
清辞点头,“应该跟你说声的,她跟我在一块儿,没事。”
“那就好。”陆平谦松了口气。
清辞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让下人退去,关上门。
“怎么了师父?”
“你刚接手陆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找过你?”
陆平谦身子往宽大的圈椅上一瘫,发牢骚,“多得很,啥破事都来找我,我现在是知道了,父亲当初也不容易,这累得我像狗一样。”
他倒也没有太生疏,陆天秦这些年来强行教了他不少,堪堪用的上。
“我是说,朝廷大官,有没有?”
陆平谦略一回忆,摇头,“远远近近的小官倒是有,大官没有,或许是我爹一向避嫌,远离朝廷,跟那些大官沾上关系未必是好事。”
清辞敢肯定他的确是一无所知,直接切入正题,“某个大官在岐州养了兵马,而你爹陆天秦,在为这些兵马的武装提供饷银。”
陆平谦面露惊愕,一时片刻难以置信。
“怎,怎么可能,我爹他很老实的,你知道的他胆子小都不得罪人……”
“他的隐忍都是为了一朝平步青云,他不逞一时之能,也不甘于做个商人。”
有钱的想要权力,有权力的需要钱,于是往往一拍即合。
陆平谦脸色逐渐苍白。
“师父你又是如何知道?”
“因为,你爹死在康丞相的手里。”清辞说得郑重沉痛,“你爹终究是怕了,想中断与康丞相的来往。康丞相生怕你爹出卖他,便派人暗杀了你爹。”
清辞绝不可能告诉他,查出陆天秦勾当的是萧跃林,下令诛杀的是皇上。
这个锅得由康相来背,陆平谦对康相抱着杀父之仇的恨,断断不可能再接受康相抛开的橄榄枝。
陆平谦额边青筋暴起,眼中血丝渐显。
“你要冷静,”清辞说,“康相没准还会派人找到你,让你继续提供饷银,你届时万不可跟他硬来。”
陆平谦默了良久,抬起沉痛的眼。
“那要如何?拒绝康相会被杀,同意更不可能,他杀我爹,我还跟他往来助他谋逆,我比畜生还不是。”
“康相不会亲身前来,八成派个心腹来跟你谈话,”清辞附到陆平谦耳边,“你与他周旋就是了,不要表现你的忤逆。对方要钱你就给,给了告诉我,我路上去把它拦下来。”
陆平谦嘴唇咬得发白,“师父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清辞继续扯谎,“我是皇上的属下,奉旨盯着康相,盯出了这个事儿。”
“那皇上知道我爹……”
“我当然不会告诉皇上,”清辞说,“因为那是你爹。”
陆平谦当即热泪盈眶。
“师父,你对我陆家有救命之恩,谋逆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呀。”
清辞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到底,那也是你爹一人的罪过,平谦,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