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只能透过走廊漏进去的光线依稀辨别室内的轮廓。
尹沫只一眼就看出床上无人,拉开半扇的落地窗外也没有贺琛的踪影。
她逡巡四周,很快就朝着套内的浴室走去。
尹沫虽不懂医理,但当初在俏俏几人的耳濡目染下,也了解了很多的常识。
极其严重的过敏症有可能致死,贺琛两个多小时都没现身,很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尹沫越想越着急,走到浴室门口压根忘了敲门这回事,拧着门把就推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很潮湿,温度也略低。
尹沫怔怔地杵在原地,眼前的一幕和她自行脑补的画面……大相径庭。
浴缸里,贺琛后脑枕着浴巾,蜜色的肌肤上泛着显眼的红疹,他单腿屈起,睨着目不转睛的尹沫,语气很慵懒,“尹队长,你这是……想跟我洗鸳鸯浴?”
尹沫直勾勾地看着水波下精壮的身躯,下一秒,慌张地背过身,“我不是……”
贺琛顺着尹沫的视线往自己的身下看了一眼,眉目懒懒地揶揄,“宝贝,想看的话,我可以把浴巾扯开。”
尹沫耳根发烧,脑子里全是贺琛劲瘦的窄腰和笔直的长腿,以及中间被遮住原貌却盖不住轮廓的鼓鼓一团。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的镇定下来,侧着身匆匆瞥他,“你是不是过敏了?”
贺琛从浴缸里抬起胳膊支着额头,“你猜。”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尹沫犹豫着往回走了一步,“还能站起来吗?我让阿勇去买药了,一会就送来。”
贺琛双臂搭着浴缸的边缘,仰头舒展禁锢,唇边笑意渐深,“起不来了,怎么办?”
说罢,他掀开眼尾,恰好看到尹沫撸起袖子便向他走来。
贺琛眯眸睨着尹沫写满担忧的眉眼,没由来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要是真的站不起来,以这女人的情商和作风,极有可能会把他从浴缸里扛出去!
贺琛用发白的指尖搓了搓额头,随即撑着浴缸就作势起身。
见状,尹沫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冲过去扶住了他的胳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贺琛睃她一眼,本想开两句黄腔,但瞧见尹沫忧心忡忡的神色,他又打消了念头。
尹沫扶着他走出来,能明显察觉到贺琛行动的迟缓。
她偏头看了眼浴缸,弯腰伸手试了试水温,果然出手冰凉。
贺琛腰腹间围着湿漉漉的浴巾,才走了两步,滴着水的浴巾就摇摇欲坠。
尹沫甩着手上的水珠,转眸的刹那,恰时捕捉到贺琛扬手甩开湿重的浴巾,另一手则将浴袍披在了身上。
回到卧室,尹沫开了灯,拿着浴巾就递给贺琛,“你先擦擦头发,我去问问阿勇到哪儿了。”
贺琛穿着浴袍坐在床边,双手插兜,像巨犬似的将脑袋伸到了尹沫的面前。
他也不说话,举手投足都写着几个大字:你给老子擦。
尹沫叹了口气,走上前把浴巾展开,轻轻在他头顶上揉了揉,“没力气吗?”
贺琛用鼻腔嗯了一声,感受着尹沫轻柔的动作,一时情动,便圈着她拉近了距离,俊脸正好对准了尹沫的胸口。
一秒后,贺琛收回手,端端地坐好,不动了。
这女人……深更半夜没穿胸衣。
尹沫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一边给贺琛擦头发,一边不停的自责。
次卧开了灯,光线很暖,她能轻易看到他身上再次浮现的红疹和红斑。
尹沫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低眸看着没什么精神的贺琛,口吻略显幽怨,“你不能吃芥末就不要吃,干嘛要逞能?”
贺琛抬起暗红的眼皮,玩味地重复道:“我?逞能?”
尹沫皱着眉点头,“你早说不能吃,我就不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