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浓稠,时间已经来到了夜里九点半。
缅国的冬季并不似南洋那般料峭,昼夜的温差也不大。
苏墨时已经接走了吴律亲王,院外的凉亭,黎俏举着手机正在通电话。
而书房,商氏父子坐在彼此对面,饮茶闲聊。
商纵海放下茶杯,习惯性地开始研磨,“刚才老吴的话,你都听到了。”
商郁呷了口茶,抬眼看向对面,“您想说什么?”
父子俩的交谈总是高深莫测,意有所指。
商纵海慢条斯理地磨着砚台,深邃的眸噙满精光,“保护好她,丫头在缅国并不安全。”
商郁抿唇,眼底暗影浮动,“自然。”
“别大意,老吴今天就是在给你提醒。”商纵海拢了下唐装的衣袖,“丹斯里这种荣誉头衔,缅国某些政要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男人别有深意地弯起薄唇,往后靠了靠椅背,“您对缅国,这么了解?”
商纵海耐人寻味地说道:“有句话,知己知彼。”
……
另一边,柴尔曼庄园,早八点。
萧弘道坐在上首看报纸,萧叶辉和萧叶岩分坐餐桌两侧,恢弘气派的餐厅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
约莫过了五分钟,萧夫人明岱兰姗姗来迟。
她的打扮依旧端庄华丽,不苟言笑的面颊透着几分生疏的距离感。
萧弘道听到脚步声便投去视线,“今天怎么这么晚?”
佣人拉开椅子,明岱兰顺势入座,“安德鲁夫人刚给我打了电话,他们明天启程去缅国。”
萧弘道舒展眉心,率先拿起刀叉,又似若无意地说道:“我记得……安德鲁和缅国吴律亲王好像没什么交集。”
萧叶辉置若罔闻般端着牛奶喝了一口,而萧叶岩则讪笑着接话:“说不定是吴律亲王拉拢外交关系的手段,毕竟年后的竞选,安德鲁胜算最大。”
萧弘道淡淡地看了眼萧叶岩,“竞选结果没出来之前,所谓胜算只是空谈。”
“爸说的是。”萧叶岩识时务地颔首,“既然安德鲁提前过去,那我们要不要也提前?吴律亲王在缅国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他和黎俏关系匪浅。”
饭桌上,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到每个角落。
这时,明岱兰不温不火地道:“你是不是把黎俏想的神乎其神了,她才多大的年纪,吴律亲王那种人物会和她关系匪浅?你倒不如说吴律亲王是看在自己姑爷的面子上对黎俏假以辞色更有可信度。”
明岱兰的一席话,引得萧弘道轻笑不已,“就是个小丫头,你何必对她耿耿于怀。”
“我就是看不上她,你不是说到了缅国就要解决掉这些麻烦?现在马上就要动身了,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
明岱兰神色不愉地切着面包,仿佛对黎俏恨不得除之后快。
萧叶辉观察了几秒,随即将黄油片推到了她的面前,“您这么痛恨她,就是因为她之前带走了柠柠?”
“带走?”明岱兰蹙起眉头,“你倒是会帮她开脱,那分明就是绑架。”
话音落定,萧弘道缓慢地看向了萧叶辉,他什么都没说,却让萧叶辉感到浓郁的压迫感。
他滚了滚喉结,玩味地睨着明岱兰,“实话实说在您眼里就是开脱?”
“你自己心里清楚。”
在明岱兰这番别有用心的挑唆下,萧弘道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了。
他丢下刀叉,也不管萧叶辉有没有吃完,径自说道:“阿辉,跟我上楼。”
明岱兰低头喝了口汤,眼底浮现一丝报复的快感。
但,远远不够。
萧弘道父子离开后,萧叶岩举止优雅地吃着吐司,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笑叹道:“看来,爸最相信的还是您,三言两语就能让大哥吃瘪,难怪人人都说,没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