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钟,黎俏从医用消毒柜里取出托盘和各类外伤用品。
她回到落雨身边,脚尖勾过滑轮椅入座,边戴医用手套边提醒:“衣服脱了。”
从始至终,黎俏都冷静的不像个二十二岁的姑娘。
落雨心里有很多疑问,她迟疑了几秒,忍着肩头的伤,缓缓将外套脱下。
黎俏拿着消毒棉擦拭掉她肩头的血迹,伤口大约两公分左右,确实没伤及要害。
这时,落雨看着她认真处理伤口的神态,嗓子滚了滚,有些沙哑地问道:“你为什么拿走他的手机?”
黎俏手执镊子,一心二用地回答,“以防他搬救兵。”
落雨忽略了这层要素,刚想继续追问,就听见黎俏又淡声补充:“另外,他的手机对你们来说应该有用。”
这番话,让落雨一时失语。
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打破了她对黎俏固有的认知以及偏见。
落雨瞬间想到流云曾对她说的那句话——
黎小姐不是花瓶!
现在看来的确不是,能面不改色地动刀动枪,简直是一朵食人花。
不多时,黎俏将落雨的伤口缝了三针,又拿过托盘上的实验药品敷在了纱布上。
待伤口包扎完毕,黎俏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然后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递给了落雨。
落雨接过那只黑色的厚重手机,摩挲了两下,目光很复杂:“你刚刚为什么要报警?”
方才在车上,她亲耳听到黎俏给南洋警署的费志鸿打了电话。
本来想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如果黎俏不报警的话,她就可以通知暗堂的人来接手这件事。
毕竟,对方害死了青宇,送到警局太便宜他了。
这时,黎俏收拾完托盘上的血迹,走到洗手池,不急不缓地说:“就算我不报警,你们今晚也带不走他。”
落雨动作缓慢地穿上外套,蹙着眉心反问,“何以见得?你是不是太小看衍皇的实力了?”
南洋这座城,衍皇的地位,说一不二。
黎俏洗完手折回到研究台,拿出纸巾擦了擦水珠,顺势倚着桌沿,“我从来不小看任何人。
你们想私下处理他,没有问题。但今晚的时机和场合都不对。
河岸公路的沿线监控覆盖很密集,同时出行方向还有七辆车被堵在了后面。
如果不报警,这些因素加起来就是隐患。
所以,我把那只手机留给你,当做……补偿。”
相比较落雨的激进,黎俏则考虑的更周全。
公路发生恶性打斗事件,若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社会关注。
只有让警署出面,才能控制事态发酵。
毕竟谁也没办法保证,后方车辆,到底有没有人录了视频。
一时间,落雨无言,只能看着手机,心里五味陈杂。
她甚至还记得几个小时前,在棕榈别舍门外,她企图用枪支来试探黎俏的胆量。
殊不知,一切都是她的自以为是罢了。
黎俏,根本就是深藏不露。
沉默了良久,落雨抿着唇,口吻艰涩地喃喃,“今晚,多谢。”
黎俏神色淡然地看着落雨,“不用谢,本来以为你能搞得定,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打算出手。”
落雨: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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