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他们聪明,人家管事也不傻好不好,而且你有没有货,多问几句就知道了,要运的什么布匹,产地哪里,要去哪里,需要多少人手,时间上可有要求……
一番话下来,哪怕白善言之凿凿,说得好像是真的,余管事也觉得他们不是真的要运货。
而且相比于他们商号的船,这一行人显然对渡口码头更感兴趣,余管事觉得他们不似来找船运货,倒像是来掺一脚商船的生意,和他们商号抢生意呢。
所以一开始他还热情,谈到后面他就冷淡了许多。
白善心中叹气,他言语不真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到底没有真正行商的经验,这是骗不了人的,他也不可能真的弄一批布料来走一趟江南。
消息是打听不下去了,白善很大方的付了饭钱,没让余管事掏钱,本意是表达歉意。
但这落在余管事的眼里就更显得白善他们居心不良了。
余管事恨不能拍自己一巴掌,觉得他这就是遇到快要入行的同行了,叫你多嘴,叫你脚快。
于是他也不想坐下去了,起身道:“白公子,余某人商号里还有事忙,今日就先行告辞了,白公子若有意走我们的商号,只管到余家商号来找我,不管运什么货,我都给您算便宜些。”
白善笑着应下,也不想再在酒楼里坐下去,他们是趁着休沐的空隙过来打探敌情,哦,不,是打探底细,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明天就得回去。
他打算送走余管事便再去码头上找人聊聊天,找一下苦工也可以,他们虽然只能知道一些细节的事情,但窥一斑而知全豹,他现在还没找到可以造渡口的大匠,但可以先问问以前莱州的渡口是怎么建造的,要是能把当年那些工匠及其后人找到……
白善算盘打得啪啪响,便也起身,打算送余管事下去。
周满他们也抚慰了一下被面伤害到的心灵,也跟着起身。
才下到二楼,二楼上也有几人要往下走,看到三楼有人下来便侧身让了让,白善偏头看了一眼,双方对上视线,都是一愣。
程九郎有些不太敢认,但一对上白善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惊讶,程九郎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
他连忙躬身行礼,白善已经先他一步笑道:“原来是程兄,竟这么巧,你这是还在莱州,还是已经从江南回来了?”
程九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余管事,福至心灵,笑道:“才从江南回来,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见白公子。”
余管事认得程九郎,程家也有商船在此,但不大,且只有一条船,有时候他们的货装不完,便会在码头上找别的商号的船,反正大家多半会结伴南下或北上,这样安全一些。
他目光怀疑的看向白善,难道是他推算错误,这真是来做生意的,而不是来抢生意的?
他脚步顿了顿,然而白善已经送客,他就只能顺着下楼,离开前,他再次重申,“白公子,我们余家一共有三条船,有十来年的航运经验,比别的商号要安全许多,您考虑好了,可以带着货物来找我,我会找东家再给您算便宜些的。”
至于原价是多少,又便宜多少,到时候再说。
白善笑着应下,送走余管事后便转身上楼,和程九郎又重新叫了一桌酒菜。
周满和白二郎悄悄摸了摸肚子,觉得是吃不下了,再吃就撑了,对胃不好,所以他们只能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叹气。
程九郎也没想到会遇见白善,一进包房便重新行礼,“程某人拜见白县令……”
“快快免礼,”白善笑道:“我们有同行之谊,程九兄何必如此多礼?”
程九郎再行一礼,“当日同行不知白大人身份,多有怠慢,还请大人恕罪。”
“这是哪里的话,那日我们相谈甚欢,哪里来的怠慢?”等寒暄完,白善这才和白二郎和公主介绍道:“这是我们上任时在路上碰到的朋友,程九郎。”
又和程九郎介绍道:“这是我师弟,也是族兄弟,他在家中行二,这是二夫人。”
程九郎立即行礼,“白二公子,二夫人。”
此时的程九郎单纯不已,并没有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