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医帐的时候,发现他们直接占了老大一块地,而前面的伤兵还在不断的往下送。
牛刺史不由勒住马,偏头看了一眼,就见一架担架上抬下来一个一身是血的伤兵,他脸色发白,整个人无意识的躺着。
牛刺史微微惊讶,这样的伤兵,他们一般都放弃了,就是抬,也是先抬到一边,先抢救看着还能活的人。
他举目望去,发现受伤的士兵有被人抬着的,也有相互扶持着挪过来的。
而医帐那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也多。
想了想,他打马过去,不急着回主帐。
文天冬带着几个士兵站在路口,还能自己走,或者被人扶着就能走来的,他看一眼伤口就给他们指了位置,“去那边……”
被抬着的,他也快速的看一下伤口,还有意识,出血不是特别凶猛的到另一边,而那些已经失去意识的,或者那血一涌一涌,伤的位置比较危险的就送到医帐那边。
牛刺史拿着马鞭下马,正要与他说话,文天冬眼里根本看不到健全人,身上不带伤的,只扫过,根本不过心,所以他一上来文天冬就把他推到一边,上去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摸了一下脖子,发现还有气,他扫了一眼浑身是血的人,目光就定在了他的胳膊上,问道:“除了胳膊还有哪里受伤?”
躺着的人已经没有意识,抬着的人就道:“不知道,好像就胳膊上伤了。”
文天冬就点头,扭头冲里面喊了一声,“苏木,陈半夏,这有个重伤患。”
苏木正在给人缝伤口,一时抽不出手来,陈半夏跑了出来,看了一眼后道:“需要输血。”
她一人干不来,于是转身就跑,一边叫周立如,一边去取输血的装置。
文天冬道:“医帐没有位置了,把人放在那张桌子上。”
牛刺史想要说话,但根本没法张口,文天冬又接待了四个一起互相搭着过来的伤兵,看了一下伤口,发现都是小伤,于是指着那边道:“去那边……”
牛刺史转身就走,往里走了一些,正好看见两个士兵将那伤兵抬到一张桌子上,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总跟在周大人身边的小姑娘拿出剪刀来,三两下就把人的衣裳全给剪了,然后拿出针来往人身上扎,最后拿出锯子来,另一个小姑娘上前帮忙,俩人就拉着锯子把人的胳膊给锯出来了。
牛刺史瞪大了眼睛。
两个小娘子将锯出来的手丢到一个篓子里,然后拿着药包止血,另一边,有个小娘子撑起了一条杆子,针扎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知道那个东西,他之前听赵国公提起过,说这东西很宝贝,整个太医署也做不出来几副,在战场有,有了这东西,相当于多了半条命。
三个小娘子分工,一个捂着药包止血,一个扎针止血,一个输血,然后缝合……
血慢慢的止住了。
但她们做了这么多,等缝合之后,一个小娘子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脉后脸色微变,道:“不行,他没脉象了。”
于是她们就开始按压他的胸部,三人分开来,一人做一会儿,来回循环。
牛刺史蹙眉,上前去,见他嘴唇泛白,不由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抿嘴道:“他已经死了。”
周立如没管他,而是继续按压。
三人就这么轮换着,大约过了一刻钟,人竟然又重新有了脉象。
牛刺史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周立如呼出一口气,扭头和陈半夏道:“快把老师叫来,他光吃现成的药方肯定不行。”
这人需要补血补气,尤其是补气,只要他能撑住这一口气就能活。
陈半夏跑去找人。
满宝身上的襜衣都是血,看着比战场上下来的士兵还要惨,甚至脖子也一紧处也都沾了血。
她出来看见站在一旁的牛刺史,冲他点了点头后便去看伤兵,检查了一下伤口,又摸了一下脉,得知他刚才断过气,便垂下眼眸想了想后道:“去取焙当归六钱、人参五钱、干姜三钱、川芎三钱……”
满宝念了药方,陈半夏照着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