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知住在莆村别院里教俩人的第一件事。
白善为此思考了两天,和满宝道:“不错,人心难测,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够相信我自己的心,更不要说别人了,所以还是应该制定好规则,使人不能轻犯。”
满宝问:“就和律法一样?”
“职田的话,目前肯定做不到如此,但可制定规矩,等以后制度完善了便可入法。”
满宝就问:“你和魏大人打算制定什么规矩?”
“魏大人想要在户部中新设一个部门,专门管理经营职田的。”
“现在职田不就是户部在经营管理吗?”
“那不一样,”白善道:“现在的经营管理是粗放的,他们完全下放给地方县令,县令又交给底下的胥吏,由他们强制分派佃户,每年强制收取佃租,再一层一层拨回给户部,由户部发还给各官员,魏大人的意思是,新设的部门不再委派给地方官员,而是由他们亲自打理,但职田所属的地方官员有监督之责。”
满宝:“维护佃农的利益?”
白善点头,“此一法变动特别大,且耗资不少,干系也不小,户部那边,还有朝中官员可能不会答应,所以魏大人让我以你的职田为例写一份报告。”
除此之外,这一次还会先行自愿原则,即,官员们可以选择是按照以前的方式进行托管,每年只收固定的租子;还是接过去自己管理;第三种则是选择他们的这种方式了。
白善道:“范围被固定在了京官中,因地方职田的特殊性,所以地方职田暂不在此例中。”
白善顿了顿后小声道:“其实昨晚我和魏大人恳谈过,他更想取消职田制。”
满宝一惊,问道:“是魏大人想如此,还是陛下想如此?”
白善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陛下也想如此。”
这一次,白善真正接触到了高级的机密和上位者的博弈之中,他轻声道:“你别看现在国泰民安,其实每年朝廷都失去大量的职田,京畿一带也在失田,但还在可控之中。”
毕竟天子脚下,就是有心人也得忌惮一二。
“但在地方,官员联合地方大族侵占官田的行为屡禁不止,”白善道:“魏大人说,官田大量失窃,地方官员的职田得不到保障,他们就会大量侵占荒地开荒,这就相当于占私田了。”
大晋的土地制度就是成丁能分得田地百亩,其中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
当然,各地因为土地多寡的原因,这一制度会打折扣,但最少的永业田五亩都是要保障的,因为这是生存资本。
可魏大人他们私底下算过,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很快就保证不了均田制的进行了。
所以魏知想取缔职田,直接提高官员的俸禄,从户部中拨款,不再分拨职田。
而职田收归朝廷,由户部和地方共同管理,除了新丁和朝廷的封赏外,公田谁都不许再动用。
魏知没告诉他们的是,皇帝不止是想取缔职田,他还想收回一部分被侵占出去的职田。
有很多种方法,最直接的,派人去收集那些人家的违法犯罪记录,随便一条就能把家抄了。
能够把职田给侵占的,手上能干净到哪里去?
但皇帝不想用这种方法,他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见血,所以他更想的是用钱赎地。
将那些被侵占的地赎买回来。
当然,不可能按照市价,这些田地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皇帝和魏知私下算过账,他最多愿意出到市价的六成。
然后他们算了一下这两年的失田数目,只是两年的而已,算了一下要耗费的钱财后,皇帝差点儿犯心绞痛,因为国库中还没有余钱,所以皇帝只能暂时将这事压下,只是悄咪咪的和魏知打算。
这种事也只能和魏知打算了,其他人他都没敢说,包括赵国公这个大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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