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跪下道:“老夫人,还是让小的跟在少爷身边吧。”
年轻的时候还有激情,想要闯荡江湖,可这十多年来,他跟在白善身边,也早已习惯了。
而且他这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还转身闯荡江湖去,所以真要回去种地,还不如就跟在少爷身边呢。
刘老夫人点头道:“这是自然的,善宝以后出门游学,还需要你多加保护呢。”
她道:“这与放你的籍书并不冲突,伯安读书很好,他年纪也不小了,再读两年就可以考虑着考学或考官了,你放籍对他更好。”
大吉这才没说话。
刘老夫人将籍书还给他,道:“回到陇州后就和刘贵一起去换成良籍,这一次满宝也带了她两个侄子上京读书,我的意思,汧阳那边的学堂到底比不上京城,你回去后就把妻儿带到京城去吧,这样既方便伯安读书,你们一家也可团聚。”
大吉迟疑了一下,刘老夫人便笑道:“快去吧,我们白家人丁单薄,以后善宝在官场上还需人帮衬,伯安若能进仕,以后两个孩子也能守望相助。”
大吉连称不敢,但还是记在了心里,他接过籍书和卖身契,跪下给老夫人磕了两个头,躬身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大吉便牵着马车出村,白善、满宝和白二郎一起将人送到村口,二吉的棺材绑在了马车上,车上还挂着白幡,提醒人避让。
白善道:“我们在京城等你。”
大吉应下,“少爷,满小姐,堂少爷,你们保重。”
说罢,他跳上马车,甩了一下马鞭,马车便慢慢往前驶去。
刘贵和另外三个下人赶了另外两辆马车跟上。
他们会先到利州,换上船,可以从利州直达秦州,从秦州到陇州汧阳县只需一天的路程。
刘老夫人已经提前叫人去利州租船了,因为带了一具棺材,他们需要付出包船,还需要付出比平常多三倍的船资。
冰块等也都是在利州买的,直接送到船上备用。
三人站在村口的一个小高坡上,看着三辆马车慢慢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这才闷闷不乐的转身回家去。
今天是初七,明天他们也要启程离开了,也只是相差一天而已。
回到大榕树下,三人略站了站,白善道:“给道和的医册怕是抄不完了。”
虽然他们没有给二吉守灵,但心里不好受,所以昨天一个字都没写,医册自然就没抄好。
满宝直接挥了挥手道:“没事,把原稿给他,回头把你抄的给刘医女,后面的我再补上就行了。”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三人回去把书和文稿带上,然后点了家里的一个下人赶车便往道观去了。
此时天也才亮了没多久,这会儿大家还都在家里猫着过年呢,上山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
道观的门倒是开着的,但里面也空荡荡的没人,三人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去时,里面很安静。
三人习以为常,先在大殿里拜了拜天尊老爷,这才往后面去。
道士们也是要过年的,天气那么冷,大家当然是凑在一起围着火盆取暖聊天,顺便吃些信众送上来的东西啦。
道和道虚自然是跟师父师叔们在一起的,至于前殿的门大开,他们并不担忧。
不会有人上山到道观里偷盗的,若有,那不是疯了就是饿得快死了。
守清观主和道和道虚说过,要是前者,他们不能和一个疯子计较;要是后者,那是救人一命,算功德。
不过道和道虚私心里觉得师父和师叔们就是懒,怕冷,觉得大冷天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还得坐在前殿里守着。
满宝他们熟门熟路的找到道和他们经常烤火的那个厢房,从窗缝里看过去,里面果然坐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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