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从不觉得朝廷会答应,之所以又让他们自己去查资料,又让他们去学议表的写法,不过是让他们有事可做,再趁机多学一些东西而已。
就和小时候他们跑去参与劳役回来写的文章一样,一篇文章他们删删改改写了两年,最后哪怕交给傅县令看了,不还是不了了之吗?
朝廷的事从来不会这么简单的,经历得多了,不用他说,他们自然就会明白。
庄先生觉得这样的问题经过这一次后,他们三个以后就不会再问了,他们自己就能够想明白。
所以他悠悠地按下这个问题,微微笑道:“你们去做过就知道了。”
白善和满宝想着也是,于是继续转身去整理资料去了。
庄先生起身走到白二郎身后,看了一下他写的稿子,摇了摇头后轻拍他的肩膀道:“你明日要上的课读过了吗?传记虽有趣,但也不可荒废了学业,不然小心为师将这些都给你收了。”
白二郎默默地写完一稿后便摸出书来看。
白善和满宝看见了忍不住低头憋住笑,心里高兴得不行。
白二郎在太学里其实一开始是有些跟不上功课的,好在他们那一个班都是恩荫后考进去的,并不像其他班的学生那么厉害。
教课的先生们放轻了难度,白二郎在整个班级中的成绩还不错,而且他是稳步进步。
虽然还是不能和大考时考进来的学生相比,但也比刚进去时好了许多。
尤其白二郎虽然咋呼了点儿,但在学里还算是比较好学的那一拨,所以先生们对他还是挺喜欢的。
具体表现在,每次上课,老师们都爱点他的名回答问题。
而白善在国子学那边早已经成为全学最知名的人物之一,不仅在于他在宫里告过御状,蹲过大牢,斗败过一个王爷,还因为他的成绩。
国子学里的学生八成都是恩荫进来的,只有两成是大考进来的。
虽然恩荫进学的学生中也有不少优秀的,但还是良莠不齐,于是白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超越过同期的学生,成为公认的成绩最好的一拨学子。
既然如此出彩,自然就很瞩目了,国子学的学生又素来爱流传小道消息,于是前一天他们几个才在藏书楼里找有关于太医署的记录,第二天不少大臣便知道了。
不过他们没怎么往心里去,白善和周满是一伙儿的。
而周满现在不仅是名满京城的小神医,还在宫里给皇后和太子治病,诸位大臣们心想,周满这是想进太医院了吧?
进就进吧,一个女娃而已,给个七八品的品阶也不费什么事儿,最主要的是,她医术的确不错,听说韩尚书的女儿难产,直接开腹取子,现在人都好好的呢。
这事这两天已经传遍上流社会的后宅,他们回家后也没少听自家的媳妇念叨起这件异事来。
当然了,虽然他们也很好奇,但是绝对不可能当面问韩尚书的。
但私下说说还是可以的,今天的事也是一样,朝会结束,该出宫去衙门里办公的就去各自的衙门;
要留下在值房里办公或是一会儿要见皇帝商量事情的便先在值房里坐着看看折子,喝喝茶。
韩尚书先汇报完了事离开了,于是值房里的几位老大人便优哉游哉的喝起茶来,一个人问李尚书,“茂约呀,这太医院是不是要进女太医了?”
李茂约是吏部尚书,这事除了太医院,恐怕他是最了解的一个来。
李茂约平平稳稳的喝茶道:“没听太医院上报,不知。”
“若娘娘要招揽人才,韩尚书应该不会反对了,不知道赵国公以为如何?”
赵国公正端着茶杯优哉游哉的看戏呢,看到问题一下被丢到他身上,他便皱眉,“太医院的事自然由太医院来决定,我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众人:……赵国公,你醒醒,皇后是你亲妹子,太子是你亲外甥啊,人家现在给你妹妹和外甥看病,你说有没有关系?
赵国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儿,但他觉得这又不是多重要的事儿,不就一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