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老爷们说了一下孩子们的亲事,老周头将一袋烟抽完了才想起正事来。
他敲了敲烟杆,把里面的烟灰和油都倒出来,这才别在后腰上,也摸了一把麦子帮着搓。
他心里暗哼,这要是在他们家这样搓麦子,大棍子早就拍上去了,从没见过人搓麦子是坐着搓的。
不过这是别人家,当然还是坐着搓比较舒服了。
老周头想起正事,便问众人,“你们各家的麦子都晒好了?”
“哪呀,我家的刚搓完,还得晒两三天呢,不过我看这天又得下雨,您看天边那堆乌云,要过来不过来的,要是下雨,那就得多晒一天了。”
“那你们可得当心点儿,别让它淋了雨,我正想跟你们说呢,白家想拿麦子换我们的,拿去做麦种,所以你们可得晒好来。”
“他们家要多少呀?”
“全要!”
“啥?”村民们都惊了一下,纷纷问道“怎么要这么多,他们家能种得完吗?”
“人家是大地主,而且又不止一个白家,那白老爷是白家,白小公子不也是白家吗?”老周头已经自动理解成两个白家都要换麦种,于是理所应当的道“人家那么多地,估计这点子还不够使呢。”
“一斤换一斤?”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甘愿,老周头翻了一个白眼道“那去年你们家跟我家换不就是一斤换一斤吗?”
“金叔,那我们不是一伙儿的吗?”他道“您可不能因为满宝跟人家小公子玩得好就站他们那边。”
“放屁,”老周头骂了一句后一想,还真是,他跟白家关系是好,但跟村子里的关系更好啊,于是他想了想道“也是,咱这是能做种子的,一斤换一斤好像是有点儿亏,要不多要点儿?”
“多要点儿,多要点儿,”大家都鼓动起来,有人道“哪怕是多出一两,一百斤也有十斤了呀,够一家子吃好几顿大白馒头了。”
老周头眼睛微亮,拍着大腿道“没错,那我们开价高点儿,就……”
老周头想了想道“就一斤三两换一斤,到时候让他们压价,然后最低让到一斤一两,到时候我家也把麦子都给换了。”
“金叔,今年你家收了多少麦子?”
“没称,不过今年种了二十亩就装了六十九袋,我记着前年我种了三十五亩都才收了六十七袋呢。”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这么多?”
大亮爹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我家小湾那两亩田,今年捆了十捆,我记着前年才捆了七捆的。”
大亮娘忍不住说了,“你捆那麦子,一捆多一捆少的,能作数吗?”
“怎么不能作数了,差也就差一把麦穗,能差到哪儿去?我早让你把那些麦穗分开放,一块地是一块地,那是多是少了都有数,你非得堆在一起。”
“我倒是想分开放,你家院子有这么大吗?”大亮娘忍不住跟他吵起来,“捆回来的麦穗不得晒呀,你又要我插秧,又要我去撒肥,你倒是把这些麦穗都脱出粒来给我腾地方呀。”
“行了,行了,”老周头连忙劝架,“多大点儿事啊,这秧也都插下去了,接下来没事干,慢慢搓呗。”
“金叔,你家这种子也忒厉害了吧,你从哪儿买来的?”
老周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了想道“没买呀,一直是家里留种的,前年还好好的,虽然有些地的麦子比你们的收成好,但那是我家种得精细,可去年遭灾,地里就减产了点儿……”
老周头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想起来了。
村里的地差不多都在一块儿,地里庄稼是什么样儿大家都有眼看。
真正的变化还真是去年开始的,那时候大家地里都遭灾,收成一点儿不好,但老周头家里的麦田就是还不错。
一旁一直安静如鸡的周大亮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去年天尊老爷就记起满宝了,这是天尊老爷给叔祖您家的奖励,也是给我们村的恩惠呀。”
老周头和大家一起看着周大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