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平精力充沛地来到im医院。
手术按计划进行,护士将婴儿送到手术室门口时,婴儿瘦弱的小手到处乱抓,开始哭闹,他似乎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麻醉医生在旁边,准备从头皮的留置针里推进镇静剂,让他进入镇静状态。
这时,婴儿父亲抓住那一双小手。
小家伙像懂事一般,停止了哭闹。
杨平让麻醉医生暂时不要推镇静剂,他要进行术前最后一次心脏的听诊。
“把他的手给我吧!”
杨平说。
婴儿的父亲似乎能够读懂杨平的眼神,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然后对着婴儿笑。
杨平接过小家伙的,小家伙没有再哭闹,只是睁开眼睛,盯着杨平看。
这是杨平第二次被瞪。
婴儿父亲拉住杨平的手,没有说话,双眼全是期盼。
杨平拍拍他的手说:“我们会竭尽全力!”
翻译将话传过去。
这位父亲松开手,后退几步,护士将婴儿抱起,放到手术室的平车上,完成交接。
杨平在李泽会和罗伯特的陪同下,换上洗手衣,当他进入手术室的时候。
这个虚弱的小家伙赤条条地躺在手术床上,麻醉医生已经完成气管插管全麻。
心肺机已经陈列在手术室,当婴儿的心脏被取出来后,他的生命要靠这台人工心肺机维持。
灌注师带着助手守候在心肺机旁边,麻醉医生将麻醉药一点一点的输送到婴儿的肺里。
器械护士来自澳大利亚,她曾经给道奇配台前一个“镜面人”的手术。
李泽会亲自消毒铺单,罗伯特作为局外人,坐在手术室角落里旁观。
马歇尔是二助,小伙子有点兴奋,期待参与这台手术已久。
等杨平上台的时候,小家伙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蓝色的一次性无菌单覆盖,露出胸部和上腹部。
无影灯下,小家伙实在太小太瘦。
完成术前核对,杨平用手里的15号圆刀,小心翼翼地切开皮肤。
为了更加充分的显露,他采用大开大合的胸骨正中切口。
手术刀垂直切开婴儿胸部的皮肤,直达胸骨,薄薄的皮肤因为水肿有点发亮,皮下几乎没有脂肪,刀片直接切到胸骨的表面。
贴着骨膜皮肤朝两边分离,一些清凉的液体渗出,被李泽会手里的吸引器吸走。
刀下的菲薄的组织就像泡在水里,这说明心衰已经非常严重。
下一步,需要从中间打开胸骨,将整个胸部劈成两边。
手术器械都是专门用于小儿手术的,微型胸骨锯非常不错,在胸骨中线画出一条笔直的线。
随着莎莎的声音,骨髓颗粒形成的雾气升腾起来,防护眼镜让雾气无法接触到双眼。
胸骨被撑开,锯子不多不少,刚好将胸骨切透,而不多余一个毫米。
胸骨被撑开,整个胸腔被暴露。
粉红的肺因为水肿变得异常膨胀,它们已经紧贴胸骨的内壁,刚刚电锯如果多深入一个毫米,就会伤及肺。
吸引器深入到胸腔,大量的液体被吸走。
膈肌已经上抬,挤压胸腔的脏器,杨平用尖刀在腹部刺出一个小口,用吸引器吸走腹腔的积液,膈肌慢慢地下降,回到本来的位置。
这样,胸腔的空间显得要大一点,肺、纵膈及心脏不会显得拥挤。
那颗脆弱的小心脏躺在右边的胸腔,有节奏地搏动,他是温热的,一直坚持着,坚持到能够上手术台。
这一颗右位颠倒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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