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例你怎么看?”苏南晨低声说。
“重建的结构太多,静态的平衡、动态的平衡、近期的平衡、远期的平衡都要把握。”杨平也压低声音。
“如果你来做,分次手术还是一次手术?”苏南晨想探探他的口风。
“一次!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平衡。”杨平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次?还要平衡,这种难度非常大,苏南晨汗颜。
第二个病例便是跟腱松弛的女子长跑运动员,贺医生上台汇报病历,主治博士在一旁帮忙,随时补充,影像资料标好醒目的日期,投放在巨大的高清屏幕上。
“这个病人是职业运动员,跟腱的问题关系到运动成绩和以后的职业生涯,我们计划做跟腱短缩,才用经典术式,将跟腱z形或横行切断,再做短缩缝合,这样解决了松弛的问题,但是引出一个新问题,跟腱切断重新吻合,将存在部分疤痕,即使很少,也还是存在,少量的疤痕愈合也会降低跟腱的强度和耐力,患者去过英国就医,给出的治疗方案也是这样,所以麻烦大家讨论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案?”
待病历汇报完毕,苏南晨以带组教授的身份,点出讨论的目的。
“至于缝合跟腱,随便一个骨科住院医师可以熟练地缝合,我们究竟缩短多少才是问题的核心,多了,引起跟腱紧张;少了,跟腱还是松弛的。至于疤痕愈合,无法避免,手术在显微镜下做,用锐刀对跟腱进行快速切割,尽量缝合整齐,减少疤痕愈合。”陈歌发言很积极。
“那究竟怎么判断缩短多少?”运动医学中心主任关盛问道。
陈歌自豪地说:“每缩短一个毫米,肌腱的张力增加多少,我正在做动物实验,数据正在整理中。”
“猩猩是四足爬行,而人是直立行走,猩猩的跟腱纤维结构粗细和人也不一样,动物实验数据难以应用到人体。”运动医学另一个带组的教授反对。
“为什么一定要动物实验,不能直接从健侧寻找可靠数据吗?”一个在站的博士后提出自己的看法。
“术中直接切开健侧的皮肤,暴露跟腱,测量同姿态下的张力,然后将这个数据应用到患侧,分步缩短,直到张力符合健侧数据!”博士后继续解释。
他窝在第四排,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白大褂的扣子都扣偏一颗,一瓶牛奶捧在手里,吸管已经嚼得稀烂。
喝牛奶吃东西,只要不发出太大声音是允许的,因为下午病例讨论,很多医生可能刚刚下手术,中餐都没吃。
“大家所说的张力调节都是静态的,患者跑步是动态的,我们必须对患者的运动状态进行分析,毕竟患者的跟腱与三头肌出现了相对滑移,是不是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来确定张力?这个数据必须从动态中获取。”苏南晨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唇枪舌战,讨论很激烈,一直持续着,发表意见的声音此起彼伏,从不同的方位发出,较量的全是真才实学,发言的人口沫横飞,听的人全神贯注,没有一个人看手机,也没有一声电话铃响。
“大家的发言很活跃,意见其实比较统一,手术方式做跟腱短缩,难点在短缩的距离究竟多少,这个数据必须精确,否则手术就会失败,甚至患者的运动成绩不如术前,大家刚刚提出了很多方法,比如动物实验、健侧参考、运动状态分析,那我们下一步就是弄清楚短缩的精确长度,苏教授,你看,可以不?”
苏教授起身说:“大家的意见都很好,提出了各自独特的见解,说明大家都在认真思考,学术讨论就是要这样,自由平等的对话!今天,对于这个病人,我们有幸请到了三博医院的杨平博士会诊,杨博士在运动医学方面有独到的经验,看看杨博士有什么好的意见?”
苏教授鼓掌,其他人都跟着鼓掌,三博医院大家都知道,一个市的,几个大医院大家都知道。
可是杨平博士什么来头,不认识!从来听说过!居然被请到附一来会诊?
苏南晨起身:“杨博士,请!”
这种场合,要是怯场,就冷了苏南晨的热情,辜负了别人的厚望。
杨平一如既往的淡定,起身,向大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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