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马上就来。”
小伙计躬身退了下去。
张金生说道:“周老弟,张小姐,看见你们平安无事,我总算是放心了。唉,谁能想到,坐着火车,还能遇到土匪,当真是生死一线啊……对了,我听说,那个孙永铭被抓了,是真的吗?”
周之煜说道:“是真的。”
小伙计送来了餐具和酒。
永昌给张金生斟满酒,作势要给周之煜倒酒。
见周之煜挡住酒杯,张金生立刻说道:“周老弟,我刚才已经说了,咱们这可是患难之交,一杯酒的面子你得给我。”
周之煜笑着点点头。
七钱的杯子,没必要推三阻四。
张金生和周之煜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所以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哦,我说那个孙永铭。”
周之煜问道:“张先生,我看你刚才从警察局出来……”
张金生嗨了一声:“我呀,最近走背时。喝凉水都塞牙。专程赶着来见潘局长,脚前脚后,就差一分钟,白跑一趟!”
周之煜心里一动,拿起酒壶给张金生倒满酒,说道:“张先生和潘局长认识?”
张金生回头瞪了永昌一眼:“杯子空了没看见啊!”
永昌尴尬的讪笑着:“周先生手快……”
张金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你了,边上吃饭去吧。”
转脸又对周之煜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北平,就是专程拜会潘局长。”
周之煜并没有主动询问,只是一个劲的劝酒。
看张金生的状态,事情进展的似乎不太顺利,他现在也需要找人诉苦。
军统要制裁潘良桂,关于这方面的任何情报,都有可能成为突破口。
周之煜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然,几杯酒下肚,张金生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就像孙永铭说的一样,“徐州二败家”才是张金生最有名的绰号。
张金生子承父业,却又不善经营,加上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短短几年时间,偌大的家业早就见了底。
张记通达贸易公司,实际上只剩一个空壳。
张金生父亲曾在29军担任军需会计。
别看会计不起眼,在军队可是一个肥缺。
时任政务处处长的潘良桂和军需官暗中勾结,大肆贪污军需物资。
这种事能瞒过军长,可瞒不过军需会计。
贪污有一个铁律,要想避免事情败露,就要把所有知情者都拉进来。
于是,在威逼利诱下,张金生父亲也就同流合污了。
战时,军需物资供给压力陡然增大。
之前巨大的亏空自然瞒不住了。
卢沟桥事变,29军在北平和日军血战,军需物资接济不上,军部要求潘良桂彻查原因。
不论国家民族,在潘良桂看来,都是可以换取利益的商品。
他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底线的投机者。
权衡利弊之下,索性暗中投靠了日本人,甘心成为了一名可耻的叛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