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真是无语得想死,这虎妞就不能说自己一点好。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陈燃感觉自己跟她商量就是一个错误决定。
也是没有办法。
陈燃是陈家唯一的男娃,以后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父母二人,还有二叔二婶,都要靠他来养老送终。
倒不是说陈雪不孝,有些事情,男娃出面比女娃方便一点,这是小乡村里的传统了。
以后陈雪出嫁了,就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回家一趟不容易,他这个侄子算是半个儿,陈建军夫妻俩也一直把他当自己家儿子养。
不然,这次陈建国出事,陈建军夫妻俩也不会二话不说,把预备给女儿的嫁妆先拿出来借给陈建国了,这都是有点小心思的。
见陈燃敢跟自己翻白眼,陈雪当下就要揍他。
纤细的手臂刚刚扬起来,身后就传来一道略带惊喜的呼喊声。
“陈燃哥,你真回来了啊!”
兄妹俩扭头看去,随即露出笑脸,陈燃朝那人挥了挥手:“小鑫,好久不见。”
来人是个十八九岁上下的姑娘,身型消瘦,笑脸盈盈的,身上的衣服有点短了,关节处也有洗白了的痕迹。
小时候,陈燃兄妹俩是村里的孩子王,因为在金陵读书的关系,从小陈燃的衣服,玩具,都是最好的,零花钱也很可观,因此很受村里孩子的喜欢,毕竟能蹭吃蹭喝。
这个叫牛鑫鑫的小姑娘,以前就经常跟在他们兄妹后面玩,因为家庭关系,性子比较腼腆,属于那种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吱声的孩子。
陈燃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小学六年级的一次寒假。
那个时候,牛鑫鑫刚上小学一年级,过年的时候,一群人跑到她家讨债。
当时,牛鑫鑫的妈妈已经跟人跑了,爸爸也不知道躲哪里去,家里就剩下牛鑫鑫的奶奶牛婆婆,还有七岁的牛鑫鑫。
几个讨债的混子见讨不到钱,竟然抱起牛鑫鑫说要带回去抵债,要不是陈建国和陈建军兄弟俩拦着,估计那群混子真敢这么做,那个时候的拐子特别多,不愁卖不到钱啊。
好在有陈家兄弟出来阻拦,村里人也看不下去,纷纷拿着扁担锄头来壮声势,这才把那群混子赶跑了。
也就是那年,牛鑫鑫跟牛婆婆第一次跟陈家一起过年。
还记得吃年夜饭的时候,牛鑫鑫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陈燃问她为什么哭,是鸡腿不好吃,还是饺子不香了。
牛鑫鑫哽咽着应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肉了……”
小小的陈燃第一次被触动,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挑过食,但凡有点吃的,都会分一点给牛鑫鑫。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如今的牛鑫鑫,听说跟奶奶在村里搞养殖。
她高中毕业就没读了,一是因为成绩不理想,二是家里牛婆婆需要人照顾,至于她那个爹,听说去找她妈,然后就人间蒸发了一样,直接被她报了失踪人口。
见到陈燃和陈旭,牛鑫鑫还是有点跟屁虫的感觉,言行举止都唯唯诺诺的。
陈燃笑着说道:“刚好回来祭祖,本来还想去找你买两只鸡的,回头给我爸炖个鸡汤补补。”
牛鑫鑫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神情忐忑的说道:“陈燃哥想吃鸡随时跟我说就行了,建国叔住院的事情,我听我奶说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带我去医院看看建国叔,鸡汤我已经炖好了。”
她的长相不算多么的好看,属于很典型的农家女形象,双颊带着点点雀斑,不施粉黛的脸上略带点皲裂的肤纹,明显是常年风吹日晒所致。
陈燃记得她家的养殖场在鼓山的山腰上,那里有一片小树林,小时候他们经常去那边掏鸟窝。
要不是这些年治安好了许多,她一个女孩子常年在那边看护养殖场,想想还挺不放心的。
父亲陈建国住院后,村里的人大半都去看望过,基本一户派一个代表,唯独牛家没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