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堂镜还未接口,一个阴冷枭独的声音已是响起:“方状师尽管放心接案,咱家倒是要看看,谁敢违反大艮律例,不许咱家义子聘请状师?”
随着话声,一个全身白色绣服,面色青白,双颊怒突的老太监在几名年轻太监的拥护下大刺刺走进公堂。
冯衡见了此人,连忙离座施礼:“义父,孩儿蒙冤受屈,被人构陷,还请义父为我做主!”
“猴崽子,真是该死!”
老太监冷哼一声,一脚将冯衡踢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天下人这么多,为何不构陷他人,偏偏要冤枉你一个?
可见你必是有取祸之由!
哼,女色惑人,你偏偏耽于女色,还能有什么出息!”
冯衡苦着脸道:“义父教训的是。”
老太监嘿嘿冷笑:“你虽该骂,可我郭槐的义子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随意构陷的。
官家德孝仁厚,难免为人所惑,咱家此来,正是要做官家的耳目,务令本案真相大白,免得让官家被人蒙蔽,有损圣威。
童公公,您说咱家说得对不对啊,咱们做臣子的,是不是应该有此忠君体国之心啊?”
说着笑眯眯地坐在了冯衡先前的位置上,冲上方的童公公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他与童成功分别担任大艮内廷司的正副总管,虽然只是个副职,背后却有庞贵妇这个大靠山,朝中更与庞太师一脉亲厚,因此丝毫不惧童成功这个正职。
童成功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郭公公此言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莫非真的以为冯衡是被冤枉的?”
郭槐嘿嘿一笑:“冤与不冤,自然有开封府和大理寺审断,本公公来此,只是要给咱家义子一份公平而已。
若他果真有罪,不等王法加身,本公公便亲手处决了他,而后亲去圣上面前请罪。”
“嘿嘿,如此就好啊。”
童成功暗暗冷笑,顿时明白了这个老对手的心思。
冯衡牵连大案,竟引来官家注目,这只老狐狸身为冯衡的义父,又岂能不受些连累?
他主动前来听审,正是‘以进为退’,若开封府和大理寺难定冯衡罪名,他就刚好趁机发难,追责一向与庞妃一脉不合的开封府。
若是冯衡有罪,他就会第一时间厘清关系,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好戏,再去官家面前主动请责,反倒让官家不好责罚。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什么螟蛉义子,关键时刻也不过只是他的棋子罢了。
果然郭槐看了一眼方堂镜道:“方状师,你只管为冯衡代讼,有咱家在此为你做主,不过若冯衡果真有罪,你也不许为财偏私,需知天理昭昭、法网无漏!”
方堂镜一笑:“郭公公放心,不过以方某看来,冯大人确实是无罪。
至少开封府和大理寺证据不足,难以证实是冯大人有罪。
包大人和王大人无非是靠着这些证人证言要定冯大人之罪,既然如此,就听方某一一质证,请国法明断!”
‘啪!’
手中折扇一合,方堂镜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包正和王龄的眼睛,语速骤然加快。
“这其一,乃是刑部贪官证言,据包大人所言,可为旁证,可在方某看来,纵然是做旁证也是苍白无力。
包大人以为乃是冯大人心虚情怯,方才买通刑部官员,不理柳金蝉所述,此乃是包大人先行认定冯大人有罪,而做出的推定,岂能做为证据?
汴京人人皆知,冯大人乃是龙襄卫副将,更是郭公公义子,加之年轻有为,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所谓‘能者怕污’,冯大人尤甚!
柳金蝉不过一名闺中女子,她能有多少见识?仅凭颜查散之色,就推定凶徒乃是冯大人,去那刑部击鼓鸣冤,将好大一个污名扣在了冯大人头上!
试问各位,冯大人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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