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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炼心底一惊,难道这骆府真的豢养有死士,今日怕要死几个兄弟在此了。
黑影很快冲到面前,是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男孩七八岁光景,女孩十三四岁,睁大眼睛疑惑的望向沈炼他们。
男孩手里拿着把木剑,朝锦衣卫冲来。
“不准抓走爷爷!”
小男孩奋力推开抓住骆思恭的那个番子,用木剑在他身上一阵乱扎。
“滚开!”
那番子左手搭在骆思恭肩上,用握刀的右手推开那小男孩,一边对他怒骂。
岂料那小孩丝毫不怕,更加用力撞向番子。
“我与你们走,不得伤害我的家人。”
骆思恭话未落音,只听噗嗤声响,锋利的雁翎刀刀刃刺入小孩身体。
那番子脸上露出厌恶惊恐之色,这表情只维持了短短瞬间,便消失不见。
周围众人都呆了片刻,虽说骆思恭的罪行一旦落实,他们全家人都活不成,只是现在就把人杀了,却是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还是个小孩。
骆思恭望着孙子缓缓倒在血泊里,忽然抡起旁边一把椅子,狠狠砸在那番子身上,他毕竟是指挥使出身,身上有些功夫,椅子砸在番子身上,番子一声不吭便倒了下去。
旁边握刀的家仆纷纷拔出刀,数十把雁翎刀和倭刀齐齐扬起,对向还在发呆的沈炼。
“东厂逮人,鼠辈安敢······”
他话未落音,一把锋利倭刀已经从头顶劈砍过来。
“连孩童都不放过,魏忠贤也太狠毒了!大明迟早要被他害了!”
骆思恭手下一众家仆纷纷冲来,这些人都是平日豢养的死士,如今见骆家被逼到了绝路,他们也就无所顾忌,只想把眼前这群锦衣卫全部杀死。
沈炼惊醒过来,指着朝自己冲来的家仆,大声对周围锦衣卫道:
“杀光他们!”
周围烛火摇曳,勾勒出晃动的人群,兵刃和铠甲碰撞,发出叮叮敲打声,间或有金属入肉的噗嗤声。
很快便有倒在血泊里,站立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五六人,其中还有个被吓傻的小女孩。
一身血污的沈炼环顾四周倒下的尸体,他的双眼都被血迹覆盖,眼前变得朦朦胧胧。
隐约望见对面站着骆思恭摇摇晃晃走向自己。
沈炼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浑江战场。
那时,他们鸳鸯阵的战兵被镶蓝旗巴牙剌围攻,命悬一线时,是刘总兵救了他们。
他已经很久没有经过过这样血腥的拼杀了。
他扬起那把砍缺口的绣春刀,斜斜指向骆思恭。
“走,跟我去镇抚司!”
旁边那个小女孩扶着爷爷站起,白色裙袄上满是血迹,变成了血红色,她抬头狠狠盯着沈炼的眼,忽然从地上捡起把折断的雁翎刀,刺向自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