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思念体,就是看到了因的那个,失去联系了,就在刚刚。”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天铎的头很低很低,它完全不想知道焚天墓此刻的脸色究竟如何,哪怕迟钝如它也感觉到了不安,那种正在深渊之下孕育着、并将在下一刻爆发出的沸腾怒火足以令万物颤抖。
黑暗与死寂席卷而来,十亿?百亿?千亿?谁也不知道从半径十光年的完美球体上到底蜂拥而出了多少疯狂嘶吼着的星兽。
这些能够在真空与寒冷中自由翱翔的凶猛生物极尽所能地压榨出自己的力量,而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已经被最深沉黑暗吞噬的无光之地。
即使它们与这黑暗同源而生。
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就像是被捅了窝的马蜂,在飞出数百万公里之后就陷入混乱之中。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它们远离这死寂之地,而同样的,它们也无比明白一点,离开了这里,它们无处可去。
司天铎默默叹了口气,也唯有这一刻,它才像是一个合格的大僧正,柔和而温暖的太阳光辉以它光秃秃的头顶为中心播撒开去,浸润了所有处于癫狂中的星兽,“慈悲、慈悲、大慈悲,诸般罪孽一切种种尽归我身”
白金色的光轮在它脑后缓缓转动,一波又一波蕴藏着无穷伟力的柔光连成一片,逐渐安抚下了这些躁动不安的星兽,驱赶着它们回到黑暗之中。
好半晌,它抹了一把冷汗,对着眼前的无尽黑暗小声抱怨:“有必要这样吗?这些小家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从人类的思维中分离出来的,我可没有那种精力再一次用几十年时间去做这件事了。”
对于渊兽们而言,人类的思维就像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完全不设防的喷香奶油蛋糕,某些特别有意思的点子则是点缀其上的水果与糖霜。
而星兽,这个从概念中孵化而出的凶猛族群,则是它们对这块蛋糕最成功的一次切割。
对于未知的好奇与探究与恐惧等等一切共同构成了这个庞杂而混乱的概念,渊兽们很小心地摘取了最精华的一点,作为代价,人类在某一个时期内失去了对于浩瀚星空的探索动力,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小小星球上。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了这件事,司天铎的思念体累死累活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将人类泛意识的损失减少到了最低。说实话,它觉得在保护人类文明这个方面,自己做的要比现在统治地球的那两个家伙好的太多太多了。
至少它才不会把人类社会搞成这副乱七糟的模样!
“你给我过来!”
沉闷而干涩的声音在它心中回荡,震得司天铎脑袋嗡嗡作响。
“来了来了。”
收敛了所有的光辉,它耷拉着头,不情不愿地踏入黑暗,“先说好了,不许打脸啊!”
良久之后,在澳大利亚某一个地下避难所中,正低头打瞌睡的中年人突然一个激灵醒来,低低骂了一句:“说好不打脸,你丫竟然又打我的脸!”
揉了揉脸,托马斯戴维斯从自己狭小的私人空间里挤了出来。头顶上通风口中吹来的潮湿空气提醒着他,按照黑暗降临之前的计时方式,现在应该是凌晨五点。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拎起消防斧,托马斯戴维斯,或者说司天铎的又一个思念体化身开始了新一天的狩猎。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完成。
外表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用一条破烂披风裹住自己,又戴好了他所有财产中最昂贵的东西一顶原价五百米元的头盔,头盔上密布的划痕与色泽怪异的斑点无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磨难。
在黑暗中狩猎对人类而言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相比起那些迅速进化出各种夜视能力的变异生物,人类在这一点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