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石、陈八两面带惊恐之色,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敢说出这般话?
抓人?
莫不是官府中人?
眼看三人走远了,陈八两、张一石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准备回去,迎面碰上了在海运客栈打杂的伙计张五斗。
张五斗匆匆走来,踮起脚尖张望着顾正臣等人的背影,见张一石拦住自己赶忙说:“定远侯来了!”
张一石看向陈八两:“看来那人说的没错,定远侯还真到了广州。五斗侄,你怎么知道的?”
张五斗眼见找不到三人的踪迹了,叹道:“怎么知道的,自然是亲眼看到的,三叔不知道,定远侯那威风可不是盖的,广州右卫的万指挥佥事见了他,差点都没了命。对了,刚刚从这里走过去的三人你们见到了吧,那个二十六七的男人就是定远侯。”
陈八两瞪大眼:“身旁有个女子的?”
张一石合不上嘴。
张五斗点了点头:“你们看到了?”
张一石差点晕过去:“我竟然和定远侯说了话……”
定远侯入广州的消息不胫而走,引起轩然大波,无数百姓翘首以盼,渴望着定远侯可以为广州人主持公道。
人心在这一刻汇聚,却又在那一刻被无情打碎。
八十二岁的陈颜二看着众人,叹了口气:“定远侯不是广州的官,他如何为广州人主持公道,这不是僭越是什么,僭越之下,干涉地方政务,那可是死罪啊,咱们可不能为了活下去,拖定远侯去死了啊,那样一来,咱们不就成了杀害青天的罪人了?”
这是一个晓得事理的老人,也是一个无奈伤感的老人。
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了,顾正臣不是什么龙,他就是个过路的蛇。再说了,都是大明的侯,他们怎么会斗个你死我活?
广州右卫。
朱亮祖一挥手,沉声道:“给我围起来!谁敢反抗,就地正法!”
胡通、虞常等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只是围起来,打一顿也没问题,可若是正法,弄出人命来,那事情可不好交代了,再说了,顾正臣手底下也没弱兵啊,当真打起来,谁正法谁还不一定,毕竟泉州卫的风头可是曾压过羽林卫。
但朱亮祖的命令不能不执行,只好硬着头皮下达了命令。
大头兵不管什么定远侯,上面给什么命令就干嘛,只要不是造反,就没什么好犹豫的。军队在一片喊杀声中冲入广州右卫营地,广州右卫的兵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刚被围了一次,这他娘又来一次,有完没完了?
当看清楚是朱亮祖带队前来时,许多将士纷纷行礼,低头迎接。
朱亮祖驱马至营地之中,看到了千户吴大川,满含杀气地问:“顾正臣竟敢围了广州右卫,此等贼子本侯若不惩戒,日后如何在这立足?带路,咱要看看他肩膀上到底有几颗脑袋!”
吴大川嘴角哆嗦了下,赶忙回道:“侯爷,那定远侯已经不在这里了,留在这里的是都指挥佥事赵海楼。”
“不在了?”
朱亮祖瞪大眼,心头火起。
这种感觉和力大且猛的一拳轰出,直接打在了棉花上没什么区别。
毕竟朱亮祖这一路上可是想了好多,比如见到了顾正臣是踹还是抽,是打脸还是打屁股,是打他一个,还是连带着水师一起干了。这心理建设了一路,带了这么多人,威风凛凛而来,铆足了力准备锤死你,你竟然跑了?
还没收拾顾正臣,就有一种受挫感强烈地扑上心头。
这种受挫感可以理解,毕竟太渴望这个目标实现,结果没实现了,巨大的落差会导致内心出现一些负面影响。
朱亮祖脸颊上的肉抖动着,嘴角张合了几次,愤怒地喊道:“他去了何处?”
吴大川心头一颤,头更低了:“好像是去了市舶司,也可能是入了城,下官也不太清楚。”
朱亮祖看了看营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