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朱樉带朱棡、朱棣、朱橚行礼,想起这半年多以来的离别,金银岛上不知疲惫的日夜,忍不住红了眼眶。
朱元璋搀扶起几人,打量着这几个孩子。
黑了不少。
但人也变得干练了,站在这里,就如一个真正的将领一般,透着一股子英勇之气。
“好,回来就好。”
朱元璋欣然点头,笑道:“你们前些日子送来的信父皇都看过了,一个个都没丢皇室的脸面,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们啊,终究还是长大了。”
朱樉走出一步,言道:“父皇,儿臣几个能有今日,还是先生用心栽培,无论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还是在风波潺潺的岸上,亦或是在渺无人烟的岛屿之上,先生都在言传身教。”
朱棡附和:“是啊,先生教我们学会了操控船只的技巧,现如今我们几个也能勉强操纵大宝船了。”
朱橚认真地说好话:“哪怕是课业,这半年多以来也没落下……”
朱元璋脸色如常,看不出来悲喜,见朱棣没说话,不由问道:“朱棣,他们三个都说了顾正臣的好,你却闭口不言,是认为他哪里做得不当吗?”
朱棣微微摇头,笑道:“父皇,先生这半年来的付出,儿臣早就在上一封书信里写得很清楚了。”
朱元璋点头:“是啊,你比他们三个写得还多,足足写了十八页,其中十六页是说顾正臣如何教导的,看得出来,他对皇子是尽心了,没藏私。”
朱棡当即跟了句:“是啊,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未藏私……”
朱元璋凝眸,冷冷地说:“对你们没藏私,可对朕藏着私呢!顾小子到哪里了,为何还没入宫?”
毛骧走了过来,禀告道:“陛下,顾千户在午门外负荆请罪。”
朱元璋动了动袖子,看到了徐达、赵海楼等人走来。
赵海楼带人行礼。
朱元璋抬了抬手:“辛苦了,且站在一旁吧。徐达,顾正臣何罪之有?”
徐达侧身,双手拱了下:“陛下,顾千户自认为放走了陈祖义,给朝廷留下了心腹大患,南洋迟早会因这次过失而生乱,故此自认为有罪,特负荆而来。”
“放走了陈祖义?”
朱元璋脸色有些异样,脸上浮出几分玩味的笑意,言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罪名啊,他倒是会选,如此大一个窟窿,一句放走了陈祖义,不仅补上窟窿,还给自己找了个去南洋的借口……”
徐达低头。
这个理由确实厉害,陈祖义跑了,那是有可能东山再起的,到时候去高丽王京梅开二度,哪怕不去王京,就是去个日本,去个安南也行啊。
总之,陈祖义这个牌坊立得好,需要长期立下去……
“让他滚过来!”
朱元璋对顾正臣可没那么多笑脸。
顾正臣背着荆棘到了奉天殿广场,至朱元璋面前,肃然行礼:“臣顾正臣奉旨于泉州港剿海贼,靖平大海,虽夺陈祖义……”
朱元璋看着谎话连篇的顾正臣也不点破,待其说完,点了点头,道:“陈祖义这海贼可是有能耐攻陷高丽王京的,又从你手中逃脱,可见其本事了得,你留下了后患,朕本该罚你,但念在你带来诸多战利品,又是全师而归,论到底,还是功大于过,朕就准你离开句容卫,回到金陵吧。”
“臣谢恩。”
“起来吧。”
顾正臣起身,朱棣连忙上前将荆棘卸下丢到一旁。
朱元璋抬手,指了指银矿石,问道:“有了这些东西,足以让宝钞彻底站稳了吧?”
顾正臣微微摇头:“陛下,宝钞能不能站稳,需要看金银储备量,这些银矿石看似多,但实际上并不足以支撑太多宝钞发行。若要让宝钞彻底站稳,就需要有更多的金银矿。臣从陈祖义海贼船上得到了一张金银岛的海图,还请陛下过目。”
说话间,顾正臣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