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河以西。
冯胜反复看着手中的文书,面色凝重,抬起头看着送信之人:“你亲眼见到海州解围了?”
昌越点了点头,正色道:“这是德庆侯亲拟文书,标下虽未进入海州城,可也看过四周,并无纳哈兵马,海州确实解围。”
冯胜低头又看了下文书,下令道:“军队暂停休整,派人侦探海州城外情况。”
“宋国公,羽林卫指挥同知沈勉求见。”
军士通报。
冯胜眉头微动,连忙命人请。
沈勉走入营帐,拱手道:“宋国公,我等奉定远伯命令,传捷报于京,并告知宋国公,海州城之困已解,大军可返北平。”
冯胜起身:“捷报在何处,可否一观?”
“自然。”
沈勉拿出捷报。
冯胜看着捷报文书,深深吸了几口气,问道:“杀元军两万一千余,俘虏三万两千余,并缴获战马两万一百二十匹,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沈勉肃然道。
冯胜呵呵一笑,将捷报还给沈勉,对一旁军士说:“传命,准备启程前往海州城!”
军士顿时高兴起来,连忙去传话。
沈勉哈哈笑了笑,也不阻拦。
冯胜是这样想到,现如今距离海州城也就二百余里路程,这个时候跑过去看看不过三日脚程,好歹看看顾正臣需不需要帮忙,比如给战马刷刷毛,比如押运下俘虏,放放牛羊,背一背强弓等。大家都是明军,要团结互助,这事不能全让廖永忠、吴祯给干了……
沈勉只是路过传话,然后出营上马,看着身后的六十军士,皆是双骑,咧嘴喊道:“海州大捷,阵斩五万!”
“海州大捷,阵斩五万!”
军士齐声喊,然后马蹄动,疾行而过。
四月的风,舒坦得令人陶醉。
捷报一日传数百里,在四月四日传入关内。沈勉带军士昼夜兼程,一路南下……
初夏的金陵,风暖云轻。
这一日,举人白糖店铺前的一棵梧桐树下,吕世国正靠着河边栏杆打哈欠,突然眉头微动,眼睛微微眯起,待看到蹑手蹑脚的妹妹时,又闭上了眼。
耳朵一疼。
吕千雪看着求饶的吕世国,哼道:“让你看着点店铺,你倒好,整日在这里睡觉。待定远伯回来,说不得会抽你鞭子。”
吕世国连忙说:“店铺又没出什么乱子,再说了,谁人不知道举人白糖的举人指的是定远伯,哪个敢来这里捣乱……”
吕千雪松开手,道:“今儿是刘倩儿看着店铺,你好好陪着她去。该端茶就端茶,该整理货物就整理货物。”
吕世国脸一红:“不要,她有毒,一靠近她我就心慌。”
吕千雪踢了一脚不争气的哥哥。
父亲吕常言是顾家的护卫,并不是顾家的奴仆与下人。就连顾家母都看好你们,有意撮合,你还在这里吊儿郎当不办事。
刘倩儿看向门外,暗暗叹息。
在顾家几年来,顾正臣从来都将自己作妹妹看,顾母更是将自己作为女儿一样对待,就连例钱都和顾青青一样。
随着年纪一年年大,顾母不止一次找自己说话,刘倩儿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和顾正臣走到一起去,虽然句容案早已尘封无提起,可顾正臣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一旦有人准备弹劾,必然会翻旧账,到那时反而会害了顾家。
为了顾家不受牵连,刘倩儿已然看开。
陡然间,门外的吕世国竟然突然之间严肃起来,甚至还止住了说话的吕千雪。
刘倩儿不解。
吕世国似乎听到了什么,目光冷厉起来,看向吕千雪:“你听到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