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宁身体一软,脚步踉跄,若不是汪广洋搀扶一把,说不得就摔倒在地。
汪广洋扶着陈宁,还不忘低声关心一句:“看陈御史大夫如此模样,似乎与母猪确实有一腿……”
陈宁甩开汪广洋,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却没了心思与其计较。
孙宝泉畏惧得直打哆嗦。
王诚远没人搀扶,直接瘫坐在地上。
御史张弛道变得口吃起来,结结巴巴地动着嘴唇,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韩宜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事实证明,顾正臣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仔细想想也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改变了一个县,一个府,怎么可能会被四个人随随便便的调查送到鬼头刀下?
韩宜可没有参与陈宁等人的调查,原本想着看看吴祯的对策,此人与顾正臣关系密切,不可能不出手,若吴祯落下下风自己再出手,不成想吴祯直接将顾正臣带来了,还从泉州府带来了几百号人。
大手笔!
真正的手段!
这都不需要传召殿外的泉州府官吏、商人、百姓,明眼人看看孙宝泉、陈宁等人的表情与状态就知道什么情况。
朱元璋看向孙宝泉,厉声喊道:“孙主事,在传泉州府衙吏员、晋江县衙、县学官吏之前,你还有何话要说?”
孙宝泉扑通跪下,哆嗦地说道:“臣,臣有罪。”
朱元璋目光阴冷,站起身来:“朕还没传人呢,你就认罪了?难道说,顾正臣三十七条罪状全是你凭空捏造?”
孙宝泉想哭。
自己这点手脚,这点调查,吃准了朱元璋看不到、听不到泉州府的真实情况,加上顾正臣无法申辩,可以直接将顾正臣定罪,到时候抓来杀头了事。
可谁成想,顾正臣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几百个泉州府的人!
怪不得吴祯非要将被调查的人名、地点、身份记录下来还摁上手印,当时还想着这能增加真实性,成为诛杀顾正臣锋利的刀。
可一转身,这刀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里,拔都拔不出来!
按名喊人,一问就露馅了。
人家一皱眉,就说有冤情。
人家打喷嚏,就说痛哭流涕。
人家送出门弯腰,就说挨了打,站都站不起来。
狗叫一声,那是畜生当道。
人叫一声,那是没教化好。
将人带过来,皇帝一问不是这样,那自己还不是死翘翘?
朱元璋可不管这些,厉声喊道:“先传黄斐、王敬二人!”
黄斐只是个书生,原本是万万不可能见到皇帝的,可偏偏命运就是如此,竟被推到了奉天殿之上。王敬虽然也没见过皇帝,但毕竟和老朱打过交道,嗯,给老朱写过元旦贺词,虽然没收到老朱的贺卡……
孙宝泉看到黄斐、王敬当真来了,更是惶恐不安。
朱元璋阴沉着脸,对行礼的黄斐、王敬问道:“孙主事调查你们时,你们作证顾正臣当知府时动辄打杀胥吏杂役,不允许官吏提出异议,果真如此?这里是奉天殿,照实说,顾正臣治不了你们的罪,陈宁也威胁不了你们,朕为你们做主!”
黄斐不敢抬头看朱元璋,喊道:“回陛下,顾知府在上任之初,便心怀宽仁,从未恶意诛杀过一名无罪胥吏杂役!但凡有罪胥吏杂役,也都是人证、物证、旁证齐全,依律令该徒刑、该流放者,顾知府都尽量宽刑,将其杖责了事。”
“至于动辄打杀,更是不曾有之。府衙胥吏、杂役安稳如常,最近一年来,更无一名胥吏、杂役被惩治,何来动辄打杀?至于不允许官吏提出异议,这更是一派胡言。通判林唐臣反对顾知府征徭役,顾知府带其至百姓之中解释征徭役原因……”
县学教育王敬回道:“臣在县学之中,听闻颇多。百姓称顾知府为顾青天,是因其为民做主,为民洗刷冤屈。自顾知府在办结卜家案之后,泉州府上下风气为之一变,如阴霾尽去,日月凌空,天下大明,顾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