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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泣声,扰乱了梦。
胡恒财醒来,迷茫地看着不熟悉的红色帷帐,循声看去,只见床头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看到胡恒财更是缩紧一团,抓着被子遮住露着的香肩。
“你是?”
胡恒财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赤裸着身,而床榻之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嘭!
门被蛮力撞开。
黄家傲带管家黄春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胡掌柜,你怎就做出了如此之事!我的女儿啊,我,我如何与赵同知交代啊,我死在这里算了!”
“爹爹,要死也是我死,是女儿无能,没能守住贞洁,愧对赵家。”
黄时雪哭得更厉害了。
胡恒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自己犯下了大错,见黄家傲想要寻死,还朝着这边的柱子撞了过来,顾不得赤裸,跑过去拦下,然后从屏风上取下衣服穿上,眉头紧锁:“静一静,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家傲袖子擦过双眼,老泪顿时流淌出来:“何事?难道胡掌柜还看不清楚吗?你,你昨日喝了个大醉,我好心将你送到后院,你竟然跑出来,入了我家女儿闺房,还将她,将她——如此辱没门风,我这老脸往哪搁啊,不活了!”
胡恒财看向床上的美女子,又看了看床铺上残留的血,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娶了她便是。”
黄家傲跺了跺脚,咬牙喊道:“娶她?胡掌柜有所不知,时雪可是兴化府赵同知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两家已定下婚书!这事传出去,可不是我黄家的脸没了,就连赵同知家的脸也丢光了啊!”
胡恒财深吸了一口气。
黄时雪穿上衣裳,走下床榻,身体一软又摔在地上,悲痛地说:“父亲,是女儿无力,昨夜殊死抵抗,可也强不过他,被扼住脖颈晕了过去,醒来就已是这般。女儿该死,只有死了,才能保全两家颜面。”
黄家傲心疼不已,恶狠狠地看向胡恒财:“要死也是他先死,你死算什么事!胡掌柜,按照大明律令,**者,绞!没办法,为了女儿和赵家颜面,我必须抓你去府衙!来人!”
四个下人手持木棍跑了进来。
胡恒财慌了起来,这要是送去府衙,还不被顾正臣给吊死?
顾正臣在泉州府杀人不眨眼,依律判决从无手软,他一定不会给自己面子,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掌柜,哪怕是胡大山这个亲叔叔去讲情,也很可能会被赶出去。
“抓走!”
黄家傲喊道。
胡恒财连忙说:“等下!”
黄家傲盯着胡恒财,痛苦不已:“事到如今,还要说什么?”
胡恒财走向黄家傲,咬牙道:“只要你答应此事揭过,我给你弄海船,三千斤舱室!”
黄家傲冷笑不已:“我女儿的清白之身在你眼里只是区区三千斤舱室的分量?胡掌柜,你这是欺负人啊。”
“五千斤!”
“绞刑!顾知府想来……”
“一万斤!莫要让我们撕破脸!”
“一万三千斤,否则,我一定要将你送到府衙!”
“成交!”
胡恒财答应。
黄家傲命人取来笔墨,写下文书,交给胡恒财:“你看清楚,这是你我的两清文书,你给我弄来一万三千斤舱室,我不再追究此事!若你没有做到,我便拿这文书告上府衙!另外,你还要写一份赎罪文书交给我女儿,以表示对行为的忏悔。”
胡恒财只想脱身,哪里想这么多,连忙答应。
当两份文书写好画押之后,胡恒财这才狼狈离开。
黄家傲看向黄时雪,身体微倾。
黄时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起身莞尔一笑:“没想到黄家主竟是如此会演戏。”
黄家傲连忙行礼:“比不上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