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宝行礼离开。
钱家。
富商钱绍拍了拍肚皮,对掌柜钱安道:“打探清楚了?”
钱安重重点头:“大东家,打探清楚了。那发纸片的人找到了,据他说,十一日,也就是明日,将会有八艘船只停靠杭州湾钱塘码头,船上不只有香料,还有乌木、沉香、宝石、珊瑚、象牙……”
“几艘?”
钱绍站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艘!”
“八艘?该不会是小小的蚱蜢舟吧?”
“这个,还不清楚。”
钱绍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回头问:“他们是谁,问清楚身份了吗?”
钱安摇头:“并不清楚其身份,但其自述从泉州府而来。”
“泉州府?”
钱绍眉头紧锁,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说的是那个泉州府?”
钱安语塞。
难道大明还有第二个泉州府?
钱绍想不通为什么。
顾正臣在杭州府是有些名气的,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顾正臣在泉州府大开杀戒,而是因为句容纺织产业越做越大,竟隐隐抢了苏州府风头。
钱家从事的是棉布生意,这些年来始终从苏州府进货。可后来听闻句容棉布价更低,钱绍派掌柜走了一遭之后,便多了一条货源。
若是句容纺织大院能大量订货,钱家肯定会将货源改为句容。只可惜句容纺织大院吃不下去太多订货,钱家也只拿到了一年四千匹棉布的收购契约。
钱绍清楚,句容纺织能在短短两年内打出名堂,背后之人便是当时的句容知县顾正臣!后来顾正臣被调到泉州当知府,雷厉风行,一杀百余人,听说泉州府的官吏都快被他杀光了……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从泉州府逃出来的商人吧?”
钱绍想起顾正臣的强势,那里的商人估计也害怕了。
钱安摇了摇头:“老爷,商人也不敢走海吧……”
钱绍恍然。
是啊,商人逃命,不是送命。
这从泉州府一路向北抵达杭州湾,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水师盘查。若他们是商人的话,应该到不了这里就被抓了。
“明日去看看!”
钱绍想不通,索性不再苦恼。
翌日清晨,钱塘码头。
人影绰绰,不少商人带着掌柜、伙计纷纷赶早过来,翘首以盼,等待着海货船只的到来。
陆玉宝看到了钱绍、李名、陈蜀、张行顺等人,杭州府不少大户、富商都来了,一些小户也跟着凑了热闹。
太阳出来了,不见船只来。
众人又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船来,一些人骂骂咧咧,还说这是骗人的把戏,一张纸片骗半个杭州府。
可骂人归骂人,并没有几个人离开。
就在日上三竿,陈玉宝都感觉饿肚子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快看,那是什么?”
远处,一艘艘船只缓缓而来。
那根本不是什么蚱蜢舟,也不是什么乌篷船,而是令人震惊的大福船!
“那不是水师的船吗?”
陆玉宝脸色有些难看。
掌柜王贺低声道:“该不会是水师听到动静,前来抓人来了吧。少东家,我们要不要回去?”
陆玉宝摇了摇头:“站在码头看风景可没错,抓人也抓不到我们身上。”
水师船只的出现让不少人震惊,不明白这群人为何出现在此处。
随着船只越来越近,码头上的众人不由得向后退。
近看大福船,依旧有些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