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正厅里整理账册。
卜黄命人抬过来一箱子东西,然后打开禀告一声:“长木箱,八百白银,外运。”
卜元海皱了皱眉,抬头问:“铜钱只装了三十六箱吗?”
卜黄连忙应道:“老爷,三十六箱全是大箱,合着有一万八千贯钱,剩下要搬运的是白银,有四十箱,可要一一过目?”
卜元海搁下毛笔,起身道:“卜家在福建行省有多少官员作仆从,为何竟被一个小小的知府逼得要退走他乡!卜黄,你说这次是不是卜寿老爷子软弱了,咱们手中的力量何其多,实在不行,让周渊带兵造反,杀了顾正臣,怎么都不至于离开泉州老家吧?”
卜黄看着不断埋怨的卜元海,低头说道:“之前卜寿老爷子,卜算子等已经送来消息,催促我们早点完成转移,将财产全部搬运到泉州港的船上,随时准备出航。如今已过到了三更,距离天亮不到三个时辰,我们需要抓紧运走财物。”
卜元海愤然道:“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管家也敢对我下命令不成?狗海贼,若不是当年看你机警,就应该让朝廷将你抓了去砍了脑袋!别以为改了你的姓,你就真是卜家的人了!”
卜黄连忙跪下:“不敢。”
卜元海哼了声,很是不满地喊道:“我还不信了,顾正臣再厉害终究只是个文官!我们有泉州卫作后盾,岂会怕他?所有东西都不准外运,明日一早我就去晋江城里问问卜寿老爷子,前些年的杀伐果断都去了哪里,怎么越老越没了胆魄!”
卜黄犹豫了下,终没有开口。
卜秀不在,这里就是卜元海说了算,自己一个仆人确实不好反驳。
陡然。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撕碎了寂静的夜,慌乱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卜元海连忙走到门口,沉声喊道:“发生了何事?”
外面的人连忙去打探,刚出了月亮门,就被一脚踹了回来。
林白帆手持带血的钢刀,厉声喊道:“泉州卫奉命查抄山庄,所有人就地趴下,谁敢乱走动,试图反抗,杀死无算!”
卜元海震惊不已。
泉州卫?
自己没听错吧,泉州卫指挥佥事周渊可是自己人,泉州卫都可以说是自家的,怎么可能会闯入山庄内?
可盔甲齐备的军士已闯入进来,卜元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于四野走入院子,看了看卜元海,向身后看去,军士带着张九经与卜秀到了。
“他是谁?”
于四野问张九经与卜秀。
军士将绑在卜秀嘴上的布条与嘴里塞的破布拿了出来。
卜元海惊愕不已:“卜秀,你竟然带他们来坖明山庄!”
卜秀恨不得踹死眼前的白痴,你难道眼瞎了,没看到我被绑住,没看到刚刚被人松开嘴?!
张九经凝眸,道:“他是卜寿的堂弟卜元海,曾经几次进出府衙都是他组织的,与卜秀一起负责海洋贸易。”
卜元海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咬牙道:“张九经,你不是死了?!”
于四野直皱眉。
我去,这个卜元海该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吧,卜秀被抓着,他看不到也就罢了,怎么张九经一个大活人他现在才认出来?
卜秀悲伤绝望之余,感叹了一句:“他是个糊涂之人。只是于千户,你们可要想清楚,坖明山庄里的钱财货物可都是卜家财产,来路光明正大,你们冒然闯入,又是杀人,又是抓人,掠物,卜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于四野不以为然,接过林白帆递过来的账册看了看,笑道:“开国七年,泉州府百姓依旧是十室九贫,倒是卜家这山庄,有人泼天的富贵啊,仅仅是这账目上的银钱,就不下三万贯,卜家这些年做些什么买卖,竟有如此财富?”
卜秀辩解:“祖上积下的财富,难道你们也任意夺取吗?”
于四野将账册交给秦松,看向卜秀:“命令是顾知府下的,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有委屈,大可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