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兴帮助顾正臣剿海寇,帮着顾正臣杀人,自然也能帮着他控制市舶司与一应船只!”
卜算子心头一颤,急切地说:“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大哥去市舶司……”
卜寿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如果顾正臣盯着市舶司的话,我们只能如他所愿!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离开。”
“父亲是何意?”
“何意,你应该清楚。当年蒲氏分家,今日也一样。我老了,一把年纪,逃出去又能活多少年?至于你大哥,他虽有些能力,可终究不够灵光,成不了大事。你是卜家中最有智慧的,带上你的妻小,准备从陆路南下吧,明日一早就走。”
卜算子看着沧桑的父亲,泣不成声:“当真到了这一步吗?”
卜寿呵呵笑了笑,抬手擦去卜算子脸上的泪:“现在想想,终究还是我野心太大,害了你们。去吧,告诉卜殷,想爷爷的时候就看看大海,海面上的帆——是我的魂……”
我的魂,在海上。
我也将死于海上。
洛阳镇。
码头上停泊着十几艘小船,在一艘小船的船头,端坐着一位蓑笠翁,安静地拿着鱼竿,看着夜色出神。
脚步声接近,踩踏码头木板的声音吵乱了河水。
陆判、陆倡对视一眼,上了小船。
陆倡看着渔翁,沉声道:“吴康、秦信被顾正臣杀了,卜家很可能有危险。昌元老人发了话,希望渔翁再次出手,故技重施,将顾正臣调出晋江城。”
渔翁侧头看了看陆氏兄弟:“故技重施?昌元老人还真是小看了顾正臣。只一次动作,顾正臣就怀疑到了我身上,话里话外敲打,再来一次,我怕是自身难保。”
陆判呵了声:“覆巢之下无完卵。”
渔翁沉默了。
船已至深海,一眼无岸。现在船要沉,确实没人能活。
“双溪口,林琢的孙女林诚意,杀了她顾正臣会离开晋江城。”
渔翁起身,收起鱼竿,双手抓住,抬腿,将鱼竿猛地撞在腿骨上。
咔嚓!
鱼竿断成两截。
渔翁踢翻鱼篓,里面的鱼钻入河水之中:“事了之后,告诉昌元老人,鱼竿断了,从今以后再无渔翁。”
陆氏兄弟看到这一幕,转身离开。
渔翁抬手,将鱼竿丢到河中。
上岸。
渔翁陡然停下脚步,凝眸盯着不远处的竹林,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喊道:“是谁?”
莲步轻盈。
一袭黑衣,踏风而至。
“李叔,几日不见,还好吗?”
“严桑桑,你不是在双溪口,为何会?”
严桑桑看着眼前的渔翁,微微摇头:“真不希望是你。”
李宗风抬手摘下蓑笠,蓑笠挂在后背之上,看着严桑桑道:“我不过是出来走走,散散心,天色已晚,你为何会在此处?”
严桑桑指了指船与洛阳河:“顾正臣离开洛阳镇之前,说你喜欢钓鱼,让我暗中跟着你学习学习如何钓鱼。所以,你在钓鱼,我在学习如何钓鱼。”
李宗风神情凛然,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想钓鱼,大可出来一起探讨,藏在暗处不合适吧?”
严桑桑摇了摇头,问道:“李叔不也喜欢夜里钓鱼,何曾白日垂钓?你喜欢躲在暗夜里,我喜欢躲在竹林里,彼此彼此。”
李宗风看着走过来的严桑桑,右手探向身后。..??m
严桑桑盯着李宗风,目光清冷:“我奉劝你不要有其他心思,我也不想伤害你。顾正臣要见你,不要让我难做。”
李宗风嘴角微动:“去见顾正臣?现在还不是时候吧。严桑桑,林诚意有危险,你若想为顾正臣办事,至少先护林诚意周全再说。”
严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