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顾正臣摆了摆手,接着说:“你们这些年来做过的肮脏事,已是昭昭若揭。收拢海寇、亡命之徒,欺压大户,盘削百姓,贪走府库钱粮,纵容唐琥在惠安县夜啸踏街,强抢民女。诸多罪状,触目惊心。这些事,人证物证多了去,你否认不了吧?”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更不知海寇进犯惠安一事!”
唐贤连忙辩解。
林清汤见唐贤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认定此人就是想清理掉所有人以保全自己,当场喊道:“顾知府,唐贤通过唐琥贪污大量钱财,都存放在了晋江东城的徐宅,那个徐江是唐通判买来的义子,专门看管唐家的财产,唐琥离开惠安县时装了二十口箱子钱粮,全放那里了!”
“你!”
唐贤如何也想不到林清汤会出卖自己如此彻底!当年若不是自己收留,他一个海寇早被朝廷杀了!
顾正臣没想到唐贤的财产藏得如此深,当即下令:“抓徐江,搜查徐宅!”
赵三七带衙役匆匆离开。
唐贤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上。
顾正臣看着唐贤,起身道:“唐贤,你身为朝廷命官,掌一府粮运、家田、水利、诉讼诸事,却恶贯满盈,作恶难计,今日本官摘了你的官帽官服,将你打下地牢,待一应罪行审查清楚之后,送你上路!你若觉得冤枉,本官准你写弹劾文书,并差人速递金陵!衙役何在?”
衙役上前,将唐贤身上的帽子、衣服扒了下来,动作粗暴,以至于唐贤黑白相间的头发都散乱了下来。
唐贤无从申辩,也无法申辩。
尤其是徐江被抓,难以清查的财产暴露出来,唐贤说什么都晚了。只贪污一项,便足以被凌迟了。
顾正臣很想杀了唐贤,可又不能。
唐贤可以说是这些人之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掌握着大量的消息,突破了他,才能将更多人赶入地牢之中,比如秦信。
再说了,眼下贪污数额还没查清楚,许多细节还没厘清,还不是送唐贤体验鬼头刀与菜篮子套餐劵的时候。
但海寇乱民,唐琥虐民,唐二帮凶,这些人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
今日,不杀个人头滚滚,对不起泉州府满是苦难的百姓!
顾正臣拿起惊堂木,威严的目光扫视过众人,厉声喊道:“唐琥,以亡命之徒为家丁,以家丁为海寇,夜啸踏街于惠安县,害民无数,强抢妇女,致人死命!现本官判决,斩首!唐二,协从作恶,从中贪财虐民,残害官属,按律判斩首!”
“唐八户、唐十二、胡同……一十四人,以海寇身份进犯惠安,恫吓百姓,扰民安宁,更是唐琥虐民最大之帮凶。事实清楚,拒不招供,毫不悔改,按律一律斩首!”
“因泉州府百姓上下受其害,破家者无数,流亡者无数,若任由其多逍遥一日,如何与泉州父老乡亲交代,如何告慰受害之人!今日本官斗胆,发斩首之令签,以上人等,即刻送菜市口,斩首示众!”
唐贤惊呆了,连忙喊道:“顾正臣,你是知府,没有皇帝的勾决,谁都不能擅自杀人!”
顾正臣气沉丹田,拳头猛地砸在桌案之上,喊道:“两班衙役都聋了吗?送菜市口,斩首!”
赵三七听闻,当即挥手,一干衙役抓起人就往外拖拽。
储兴看向顾正臣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果然是有杀人胆的,而且还不小!
明明被唐贤提醒了,他还依旧要杀人,若是传到朝廷,他恐怕会遭众人围攻。
天下百姓,无论是贪官污吏还是地痞流氓,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不管罪行多大,情节多严重,官员是没有杀人权力的。
只有大明皇帝朱元璋亲笔勾决或下旨意,这个人才能被处死。若是老朱忘记勾决了,罪恶滔天的人一样可以在监牢里活着。
储兴不理解顾正臣为何这样做,将这群人抓了,一样可以得民心,犯不着搭上自己的官途急着杀人,实在不行,等几个月,皇帝勾决了再杀也不迟。
顾正臣没有收手的打算,亲自坐镇到菜市口,围观的百姓将路口堵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