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人在城在!”
张培看了看吴康、时汝楫等人,抬手摸了摸下巴。
老爷说过,这个世上有蠢货,但不多,尤其是那些本该死还没死掉的海寇,必然有擅长的东西,比如跑起来很快,划船也快,像是泥鳅一样,水师抓都抓不着,比如有点脑子,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抢,什么地方不能去……
福建的海寇再折腾,也不敢跑福州去,泉州府的海寇就是跑崇武来,也不敢去晋江城。
他们知道哪里有危险,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而眼前的海寇,显然不像是有脑子的,你丫的一个偷袭的,城墙之上还都是火把明亮得很,你在城下喊几嗓子可以理解,破嗓子也能吓人,但你点火把,将自己从黑暗里暴露出来,这是不是就是蠢货了?
想到这里,张培抢过一旁杂役手中的弓箭,抬手弓已满月。
咻!
箭刺入黑暗,又杀至光明处,直命中一个拿着火把的海寇胸膛!
海寇当即倒地。
“你干什么?!”
时汝楫着急起来,厉声喊道。
张培看着有些发懵的海寇,二话不说,从巡检司军士箭壶里抽出两根箭,一根咬在口中,另一根搭在弓弦之上,骤然射出!
“海寇当死!”
张培从口中取出一根箭,再想射出时,吴康竟出现在身前。
吴康沉声呵斥:“海寇当前,便如战场!战场之上,听命行事,岂能无令先行!这若是在军中,你脑袋都掉了!”
张培收起弓箭,看着逃窜的海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顾知府吩咐过,要确保吴同知的绝对安全,眼下海寇突然杀出,有两个海寇拿着弓箭瞄准了吴同知,只好仓促出手,来不及等你们命令。若是迟了,吴同知很可能会中箭身亡,到那时,我无法交差。”
“你!”
吴康咬牙切齿。
人家把保护自己安全的理由都说了出来,这他娘的还怎么指责。总不能告诉他,下次等我挨了一箭之后你再出手吧?
吴康看向城外,两箭,两条人命,就这么给弄死了!
张培毫不在意,将弓箭丢给一旁巡检司军士,对吴康说:“我以为,可以命人将海寇的尸体抬到城中,然后画像寻索,查其家眷。”
时汝楫见状,擦了擦冷汗,连忙说:“使不得,兴许这是海寇诱敌深入,一旦我们开了城门,海寇便会从暗处杀出,到时候城池不保。”
张培看着时汝楫,你丫的是白痴还是我是白痴,海寇都跑路了,一个个撒丫子跑得比你快多了,你还在担心埋伏?
吴康赞同地点了点头:“时知县说得有理,保城门不失才是第一要事,至于那尸体,明日一早派人抬来便是,犯不着此时冒险。”
张培见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索性不再说话。
城外,密林。
唐八户愤怒不已,一脚踢在树干之上,咬牙切齿:“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好的让我们演演戏,吓唬吓唬了事,可他们呢,直接要我们的命啊!老七、老九就这么死了!”
林清汤后怕不已,总感觉有些恍惚,直至被人推搡了下,才回过神来,愤怒地喊道:“娘的,我们是为他们卖命不假,可也不能如此不明不白被人冤死!唐八户,你说上峰是不是有意清除我们,以绝后患?”
唐八户愣了下,坐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林清汤毫不避讳:“自从唐琥出了事之后,唐家就开始对我们这群人进行清洗。唐兴他们可全都被砍掉了脑袋,你真以为是什么张三,什么亲军都尉府的人在场不得已而为之?唐通判可是在惠安县城,他清楚朝廷对海寇不能容忍,明白唐琥的事暴露出来是致命的,所以借机想要除掉我们,杀了我们所有人!”
唐八户握着拳头。
官吏一旦与海寇勾结,但凡有一点迹象,都可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些兄弟们,原本不是山贼就是海贼,亦或是犯下罪逃出来被收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