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研究瞒不住句容卫的军士,不仅仅是因为火器研究动静大,火器测试免不了军士操作给出反馈,还因为火器这玩意,在顾正臣之前并不是什么高度保密的事,知道的不少,会捯饬的也多……
值得一提的是,大明卫所本身拥有制造火药、火器的权限,朝廷允许卫所内招揽匠人,自己打火器,自己弄火药。
这并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火器虽然在开国战争中并不占主导地位,可许多规模性的战争,比如鄱阳湖与陈友谅打,比如打张士诚,甚至是打大都,徐达都预备了大量火器,只可惜最后没用上,元顺帝直接土遁了……
丞相、国公来了都不能进入!
众军士看着顾正臣,最初的蔑视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敬重。
军人多粗汉,粗汉敬佩的就是强势、强横的人,一个连丞相、国公都敢挡在门外的人,能不强势嘛。
顾正臣看着众人,沉声:“新式火器将改变未来战争,北元的骑兵将会因新式火器瑟瑟发抖。待新式火器研制出来之后,大明将消除最具威胁的敌人!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句容卫,是你们守卫的鸣鹤山!你们说,该不该守护好这里?”
“该!”
“大声点!”
“该!”
句容卫军士齐声呐喊。
顾正臣指向赵横等人:“可偏偏有人玩忽职守,挑衅军令威严,公然聚赌!现在本官要执行军令,斩断他们的双手,以儆效尤。赵海楼,你说该不该?”
赵海楼打了个哆嗦,为难地看向顾正臣。
顾镇抚,这让我咋回答,要剁手的是你,怎么还问我该不该了,难道说?
赵海楼终于开窍了,撩衣摆跪了下来,高声喊道:“顾镇抚,赵横、王九等六人聚赌,违背军令,按令当剁双手!只是——赵横等人毕竟是初犯,且他们已经悔过,加上他们也曾南征北战,虽没有大的军功,但也有苦劳。末将恳请镇抚高抬贵手,饶他们一次!”
王良见状也跪了下来求情:“镇抚,赵横只是一时之过,何况几人只是私藏赌具,并没有赌财。看在他们悔恨的份上,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顾正臣瞥了一眼王良,好啊,直接将**降低到私藏赌具了,这罪行可就减轻多了。
“私藏赌具,没有赌财?”
顾正臣冷着脸问。
赵横等人看到希望,连忙哀求,说只是藏了赌具,并没有聚赌,更没有拿军士的钱财。
顾正臣想起帐篷里的钱财,深吸了一口气:“虽没赌财,可私藏赌具便是有赌心,有意聚赌!此例不容开,更不容宽恕!谁能担保他们六人再不犯赌,赵海楼,你敢担保吗?王良,你敢吗?你们谁敢担保?”
“我,我敢担保!”
梅鸿站了出来。
赵横等人惊愕不已,自己可没少欺负梅鸿,可在这关头,他不仅没有落井下石,竟还站出来为自己担保!
梅鸿看着顾正臣,卸战甲,脱去上衣,裸露出胸膛与后背,迎着冰冷的雨与风喊道:“顾镇抚,我梅鸿愿领鞭刑,为赵横担保日后再不碰赌!”
顾正臣凝眸看着梅鸿,摇了摇头:“你一个人的担保,不够。”
“我也担保!”
丁五走了出来,脱下甲、衣,被冻得直哆嗦,牙齿不清地说:“我丁五愿领鞭刑,为赵横担保日后再不碰赌!”
“还有末将赵海楼!”
“王良!”
“窦樵!”
“……”
一股气息凝聚在句容卫上空,不管是认识赵横等人的,还是不认识赵横等人的,都在这一刻,站了出来。
为了自己的战友,他们甘愿领罚!
顾正臣欣赏这群粗糙汉子,他们有着军人的血性与担当,只是,军威不可不立,惩罚不能不行。
“赵横,王九……你们六人,私藏赌具,触犯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