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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太子朱标是一只笼中鸟
柔和,余香悠长。



待赏月结束,朱标留下顾正臣,其他人纷纷退去。



带刀舍人周宗跟在朱标、顾正臣几步外,盯着周围的动静。



朱标停下脚步,看向周宗:“孤与顾先生说几句话,你在外候着。”



周宗应下,不再跟上前。



两人又走出一段距离,周围无人。



朱标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有些奇怪,虽与你只见了数面,却觉得与你说话比其他人更令孤舒坦。”



顾正臣看向朱标,眼底多了些许同情。



朱标,自大明开国的第一天起,就被立为太子。



那一年,他十四岁。



但在这很久之前,他身边已围绕了一群先生,日复一日教导,这个不行,那个不准,这样有失礼仪,那样不合规矩。



无疑,他成为了诸多先生们渴望的样子,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礼贤下士,尊师重道,虚心尚学。



朱元璋满意,宋濂、李希颜等人欣慰。



只是,所有人都将朱标看作太子,没有人想过,他还是一个青春少年,尚不到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他的叛逆期,被他一手掐死。



他生活在框框架架里,如一只谨小慎微的雏鸟,看得到外面,却享受不了外面的自由。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记录着,他的一言一行,会一字不差地传入朱元璋的耳中。



他是大明最尊贵的太子,一只笼中鸟。



顾正臣看向明月,压低嗓音:“陛下,百官,宾客,谕德,都对殿下寄予厚望,希望殿下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他们心中理想的君主。正所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想来是这份沉重,压得殿下疲累。至于我,尚不是朝廷官员,更不会对殿下谆谆教导,兴许是这个缘故。”



朱标仰头,面露伤感:“确实啊,仔细想来,自我成为吴王世子之日起,身边就没一个人不再约束我,宦官,侍女,太子妃,谕德,宾客,赞善大夫,父皇,母后,都在告诉我,该如何坐着,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如何说话,告诉我什么时辰休息,什么时辰起来,就连与太子妃……”



“你说得对,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孤是大明太子,这些沉重是孤应该承受的,只是有时候,孤想放松一下,如农夫放一放扁担休息片刻,可孤不能,也没有人会应许,稍有懈怠,就会引来责怪……”



顾正臣安静地倾听着,什么都没说。



此时的朱标,只是想找个人诉说,说出心中由来已久的委屈与痛苦。



他不需要安慰。



朱标毕竟是年轻人,如一块泥,被一群人捏来捏去,塑出他们渴望的形状,没有人问过这块泥,你想成为什么样。



“在官员面前,孤需要端着,在弟弟妹妹面前,孤还得做榜样,在父皇面前……”



朱标滔滔不绝。



这些话,不能给宾客说,不能给谕德说,不能给太子妃说,身旁的宦官、护卫更是不能说。



顾正臣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你没有背景,既不是出自淮西,也不是出自江浙,干干净净,说什么,都不会引起父皇的诘问与担忧。



明月,清风。



一口,双耳。



朱标感觉舒坦极了,长期萦绕心头的压抑终舒缓了许多,看向顾正臣,含笑道:“孤说的这些话,你都记住了?”



顾正臣摇头,坚定地说:“适才赏月太过入迷,竟忘记听了,有罪,有罪。”



朱标哈哈大笑,冲着周宗喊道:“送顾先生回沐府。”



顾正臣行礼道:“殿下,句容距离金陵不远。”



朱标明白顾正臣这是在说,下次想倾诉了,去句容,可身为太子,岂能轻易离开金陵,这座城,很大,大到难以走出去。



“去吧。”



朱标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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