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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朗朗乾坤还有这等事,请和尚说清楚些?”
“官府在南城搞什么旧城改造,说是从西边的宣北、宣南、白纸三坊开始。你改造就改造,原本就与我等世外之人毫无瓜葛。
偏偏官府强征了我们几家佛院,用来安置三坊居住百姓。然后把我等僧人全部赶去城外的弥勒院居住
那弥勒院地方狭小,偏偏要挤下我们法藏、法华、隆安、安化、夕照五院刹的僧人,还有它原本的僧人,这如何挤得下!”
僧人的牢骚话还没说完,刹门传来清朗的声音。
“怎么?你们这帮和尚还不服是吗?”
说着走出一人来,青衫小帽,衣襟扎在腰带上,脸上衣服上满是尘土,看上去是南城专门跑腿的小厮。
可胡宗宪一眼就认出他来,顺天府少尹潘应龙。
僧人知道他是谁,脖子一缩,不敢再多言,低着头,搭着背,混在人群里慌忙走了。
潘应龙指着这些和尚,不客气地说道。
“嘿,你这秃驴,在背后说某的坏话,现在老子亲自来了,怎么不敢当面说!
有本事找你们方丈监寺去。他们住别院豪宅,有仆人管家,吃香喝辣的,你们帮他们念经做佛事,挣了那么多香火钱,也没见分你们一文。
现在树倒猢狲散,找你们师父分庙产去啊!只管怨恨顺天府干什么?又不是我们顺天府黑了你们的钱。”
颇有一夫当街,百僧难当的气势。
胡宗美很好奇地看着这位举人前辈。
胡宗宪好气又好笑,他知道潘应龙才华横溢,曾经少年得意。但是突遭横祸,不仅家破人亡,还功名尽废,差点一命呜呼。
大变后他尝尽世间冷暖,看透人情世故,性情大变,有时候放荡不羁。
“凤梧!”
潘应龙闻声转头,看到人群里的胡宗宪三人,不由大喜,“胡公,想不到你寻到这里来了。
外面人多杂乱,请到刹里,我叫他们寻个干净地方,再泡壶茶水来。这里简陋,比不得顺天府,还请胡公海涵。”
“凤梧客气了。这位是子契,老夫的族弟,排行三十六,三十六郎。”
“哈哈,三十六郎,我听说过,你入读国子监,卓吾先生夸起过你。”
“凤梧先生好,子契常常听九哥说起你的大名。”
“这位是翊卫司的林军校。”
“林军校辛苦了。”
“见过潘少尹,林某不敢当。”
四人进到院里,里面一片杂乱,上千工匠在忙碌着。数百脚夫在有序地搬运砖头、水泥、砂石等建筑材料,堆在院中。
“凤梧,这是干什么?”
“把法藏禅刹改造一下,厢房、客堂什么的全部隔开,隔成一间间的房子,给南城西三坊的百姓住。
人多了就要增加茅厕,增挖下暗渠下水管,把卫生搞好。要不然这一院子的人,要是瘟疫爆发,不得了,那边还要修个卫生所。
还有要挖水井,修蓄水池大殿我准备改为临时学堂。顺天府去年招录考试补进了一批新人,叫他们轮流来这里,给西三坊的孩子上课教识字。
晚上再请个戏班子,把这当戏台,给大家伙唱戏听。”
胡宗宪笑道:“你想得还真周到。”
“没法子,正月就把人家赶出家门,挪到这里来。不好生安抚一下,人心不稳。”
“嗯,你这几招恩惠手段下去,百姓们会心定的。”
这年头能有人免费教自家孩子识字,那是求都求不了的好事。加上其它举措,满腹积怨的西三坊百姓自然会消气。
胡宗宪继续问道:“凤梧,你当真是雷厉风行。正月一开衙你这里就动工了?”
“学生在胡公幕中待久了,深受教诲,事事以行军令为标准。没